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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漢子剛想起身反撲,但聽得崔二毛子身後一個黃衣僧人躥上來叫道:“畢寨主稍事休息,容貧僧鬥他一鬥”, 還沒等紅衣漢子答話,僧人便橫著一條鑌鐵大棍朝四爺捅去。我在四爺身旁看了幾招,不禁在心中暗暗叫好:要說方才這二人的武功套路,實屬是一陰一陽、一柔一剛,有著天差地別,紅衣男子的三節鞭屬陰,招式繁多,輕巧多變,四爺鬥他之時一杆馬刀直來直去,力求兵器碰撞,想要來個‘一力降十會’;而黃衣僧人一條大棍屬陽,招式簡單,力道豐盈,四爺鬥他之時馬刀儘量避其鋒芒,專沿棍杆兒出溜去斜砍劈刺僧人的雙手,想要博個‘以巧弄千斤’。他的套路變化之快讓人咂舌,轉眼間二人走了三四十個回合,僧人舞著舞著一個不留神,被四爺的刀尖兒刮到小指,險些把指頭勾掉,直嚇得他虛晃一招跳出圈兒外,長長地喘著粗氣。
其他人一見四爺如此勇武善戰,誰都不敢上來單打獨鬥了。轉眼之間,崔二毛子身後連著縱上三條大漢,將四爺團團圍在當中。我一見心中暗呼‘不好’,又不知該不該縱身前去幫助四爺。若不去,四爺一隻傷手一把馬刀恐怕難以應付三人的輪番攻擊;若去,恐怕我一攪局崔二毛子身後的六七十個兵丁都會一擁而上,反而起到火上澆油的效果。就在我舉棋不定猶豫不決之時,忽聽耳畔有人低語一聲道:“你只管屏息聚氣就好,老夫先借你些真氣救急”,此言說罷之後就再無聲息了。
我聽完連忙轉頭向四處張望,只見左右一丈之內依舊是空無一人,三四丈外是崔二毛子的兵丁的包圍圈。我一見此景心中卻生出許多疑慮出來:方才的聲響明明與附耳所聽一般無二,怎麼就突然連個鬼影都沒有呢?正在思索之時,那邊的戰勢卻已發生了劇變:四爺以一戰多體力早有不支,砍翻一個小將之後收招稍微老些,竟被一個漢子拿九節鞭的套住手腕。我霎時便被這形勢驚愣了,剛想操刀幫忙卻聽見耳畔旁再次傳來低語聲道:‘趕快發招,再猶豫片刻你兩人只恐要喪命於此!’
我一聽這耳語聲又是一驚,自知方才所聽根本不是幻覺,與此同時,四爺身旁的兩個漢子竟不知怎地突然口噴鮮血,轟然倒在地面叫苦不迭,我自知四爺一時並無性命之憂,也就放心屏息聚氣匯積內力,這一匯積則可,稍一匯積我自己都嚇了一大跳 —— 原來我體內不知何時竟已受了許多真氣,雖遠不及在老把頭家時的那層功力,但逃跑救命卻是足夠了。
崔二毛子的嘍囉一見與四爺纏鬥的兩個漢子突然倒地均是十分驚異,轉眼間二三十個嘍囉就縱身而上將四爺重新包圍在一個小圈之內,一個頭戴紅纓的頭目大罵道:“老雜毛,你他娘竟敢使用暗器,既然你手段如此卑鄙,也休怪我們以多欺少了,兄弟們,一起把這老雜毛給砍了!”,他一語說罷二三十人就要各掏兵器就要圍攻四爺。此時我的真氣已然匯于丹田,只要再一調息便可由掌中發出。
這時我突然憶起在老把頭家後院被我毀掉的那些花盆 —— 那是我不精於調息內力時所發的敗招,雖然攻擊範圍極大,但卻沒有什麼實質的殺傷力。不過此時場上形勢危急,我實在找不到比這它更加適合的招式,卻只能賣巧弄拙將丹田內的真氣如數灌於手掌和十指之上:但見運氣之後周圍狂風暴起,地上黑土屑卷被成一個碩大的旋風,又將幾顆百年古樹頂上殘留的枯葉盡數攪在其中。霎時之間,身旁左右的幾十個兵丁嘍囉已被狂風颳得東倒西歪,兵刃自是把持不住叮叮噹噹地撒手。我藉由這個間隙連忙跳到四爺身旁,拽住他短褂上的牛皮腰帶想要衝出包圍圈外。
在我側面的正是黑風嶺的大寨主崔二毛子,他一見到嘴的肥肉要丟自是不能答應,慌忙之中拽出腰中的駁殼槍就想射擊,我心中暗暗叫苦,也自知此時無暇鬥他,便只能在心中暗暗意淫些他手槍卡殼之類的美事,沒想道我這一想他的手槍還真的卡殼了,對這我連勾了七八下竟無一發子彈射出。我心中大為寬慰,只管拽著四爺翻山越嶺、踏樹尋叢去了。
跑了一刻鐘後,身後的喊殺聲漸行漸遠,我深吸一口氣打量眼前所在,也不知究竟往哪方向行走才好。這時耳畔周圍突然又響起方才熟悉的聲音:“向左”,我自知此番定然是受了哪個世外高人的指點教化才能從險境當中撿回一條小命出來,便也只好乖乖依令前行。
那聲音發了八九個‘向左’、‘向右’的號令之後便不再多言,行了一會兒之後,只見我的眼前突然現出一條崎嶇的山間小路: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