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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哥哥,老弟不怕花錢,你倆想吃啥就儘量點”,我首先表了個態。
“行,那我們也不客氣了”,兩人喜笑顏開,拿過小二的選單,將頭排點了個遍,點完菜後,他們又要了一壺老酒,趁做菜的間隙小酌。
“來,兄弟”,高個兒的兵痞,先給我滿上,“太好聽的話我也不會說,總之您是主,我們是僕,這些天裡,您要我們哥倆做什麼事,無論是刀山油鍋,我倆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我和他倆一碰酒杯,將酒乾了 —— 不得不說,在雲南之時,夢蓉的金蠶在給我逼毒那回,我身體不知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以前我沾酒就醉,現在卻怎麼喝都跟白開水似的沒有感覺了。
“兩位哥哥,這幾年我一直在南洋待著,我這次是從雲南入境,走了大半個大清國才趕到膠澳的,來之前我就聽說,山東的風水民情奇異瑰麗,還請你們給兄弟介紹介紹?”
“咳!兄弟啊,你那是被唬啦”,胖子接道,“山東除了災還是窮,幾萬男丁找不到媳婦,還什麼風土人情啊,我倒聽說雲南不錯,那苗族傣族的小妹子兒,一個個的水靈著呢”
“呵……”,我輕笑了一聲,“可能山東的男丁太多,把女人顯得太過珍貴,我在雲南倒沒覺得女人有這麼稀缺”
“唉…… 可不是麼”,高個子把一枚山榛子擱在嘴裡,嘎巴咬了一下,又接著說道,“聖人都說了,食色性也。你說我們豁了命來膠澳當兵,媳婦媳婦娶不上,糧餉還半年一年的不發,說真的,我倆要不是和你一起來這兒開頓葷哪,都快忘了肉是什麼滋味兒了”
注:○1腆胸迭肚:音tiǎn xiōng dié dù,北方方言,形容不可一世的姿勢。
第四章 … 打諢(二)
高個兒兵痞說完,三人均暢懷大笑。片刻之後,酒席擺上,雖說芙蓉樓的酒菜尚不能與四爺及方唯清家的盛宴相比,但其豐盛程度也足以讓一般的平頭百姓流連忘返。鮮嫩的黃花菜、溼滑的醬香菇、多汁的溜肥腸以及不膩的東坡肉,無不顯示著掌廚人的手藝。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在我的吹捧之下,兩名兵痞顯得有些興奮,大嘴一張,開始沒把門兒的。什麼宮廷秘史啊,豔事傳聞啊,掉腦袋的,不掉腦袋的,以前敢說的,不敢說的,此時全都擺在檯面兒上。
暢談了多半個時辰,我把話題一轉,自然地引到買辦處和華萊士其人之上。兩個兵痞被我灌得迷迷糊糊,爭先恐後地搶著說話。
“要俺說這個買辦處啊,哈,就他孃的是一個狗腿子呆的地方”,胖兵痞開了腔,“你瞅瞅那個老段,他算個什麼東西?跟咱們弟兄說話的時候,那飛揚跋扈的勁兒,你再看看他在華萊士面前那個熊樣,在那個黃毛兒老孃們兒面前那個熊樣,我呸……”
“咳!可不是麼?”,高個兒兵痞撇了撇嘴接道,“連同這老傢伙在內,買辦處裡的頭頭腦腦兒,沒有一個好貨,我就納了悶兒了,咱大清國咋混到了這番田地?”
“我聽說華萊士人不錯啊”,我問了一句。
“不……”,胖兵痞搖了搖頭,“華萊士暴躁的很,又偏執,他發起狠來比誰都嚇人。不過說良心話,他除了為人有點兒怪之外的確是沒什麼壞心。平時你倒看不出來什麼,一旦任起性來,有時像個孩子。讓人摸不著頭腦”
“據說他是個什麼學究”,高個兒的又接道,“在外國好像還是個人物。因為和總司令是表親,我們也得當神一樣敬著。不過我又聽說,華萊士這人怪得邪乎,放著德國的顯赫家世不要,偏偏跑到這窮地方來搞什麼研究,而且……”,說到這兒,高個兒停住了話,支起耳朵聽了聽外面,壓低聲音說道:“而且這華萊士這人有個怪癖,不碰女人”
“啊?”,我被驚得差點喊出聲來,“華萊士大約是個什麼歲數?”,我接著問。
“看相貌得四十多歲了,冷眼一瞅,他身高過丈,渾身的肌肉疙瘩撐的衣服鼓鼓溜溜的,一點兒也沒有得病的模樣,我聽別人說,華萊士這些年來不僅沒有娶妻,就連平時作風都極其正派。我就納悶了,這樣的人,倘若沒病,誰能受得了這樣的寂寞?”
“來來來,你倆靠過來”,胖子把臉趴在桌面上,壓低聲音招呼我們,“就在小屋發電報的那個女的,那個叫伊娃的女毛子……”,說到這兒,他突然停住了。
“女毛子怎麼了?”,高個的兵痞聽得血脈賁張,正在勁頭上,胖子冷不丁這一停,他不滿意了,“有啥話你倒是說呀,吞吞吐吐的,一點兒也不像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