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1/4 頁)
淳于乾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
那把刀仍然緊緊抵在他的脖頸上,似乎那人是在讓他自己選,要麼死,要麼辱。
他始終沒有把頭抬起來,撞上那閃亮的刀鋒。
寧覺非彷彿已經明白了他的選擇,忽然一翻腕,將刀插到他的枕旁,雙手猛地一提他的腰,挺身便刺了進去。
淳于乾只覺得身體在瞬間便被撕成了兩半,終於哼出了聲。
12
樵樓上更鼓敲了三下,已是子夜時分。
天很黑,大雪更是如絮一般鋪天蓋地,呼嘯的狂風一點兒也沒有減弱的跡象。屋簷下懸掛著的燈籠在狂風中激烈搖晃,有一半已經滅了。微弱的燈光隱隱地照進室內,卻襯著房間裡更加安靜。
所有的狂熱活動已經結束。淳于乾赤裸著身子,趴在床上,劇烈的疼痛令他頭暈目眩,連出聲的力氣都沒有了。
寧覺非下了床,用撕碎的絲衣擦乾淨身體,將衣服紮好,將刀從床褥裡抽出,返身便走。
淳于乾掙扎著說道:“寧先生,請……留步……”
寧覺非回頭看了他一眼,仍然走了出去。他看了看火爐,再看了看昏睡在床上的那兩個僕人,怕他們受凍,便藉著火光用竹鉗加了幾塊炭,隨後返身進來。
淳于乾只覺冷得厲害,用盡全力力氣,將被踢到床角的錦被拉過來,蓋住了身子。
寧覺非單手從牆邊拉過沉重的太師椅,悠閒地坐了下來。他兩手熟練地轉著匕首,淡淡地說:“我是第一次幹男人,沒經驗,如果沒侍候好王爺,還請見諒。”
淳于乾苦笑了一下,聲音很弱:“寧……先生,你……為什麼……會變了一個人?”
寧覺非好整以暇地將刀“奪”地插進一旁的木桌,然後又反手拔出。過了一會兒,他才說:“殷小樓在你一開始叫你的侍衛輪暴他的時候,就死了。我不過是上了他的身而已。也就是說,我也死過一次,現在……算是轉世吧。”
淳于乾頓時呆在那裡,耳中嗡嗡作響,半天沒說出一個字來。
寧覺非斜了他一眼,笑道:“怎麼?怕了?我……還算不上鬼,只不過是帶著前世的記憶,借了別人的身子罷了。”他卻也笑得有些苦澀。
淳于乾喃喃自語:“你的……前世……”
“是位大將軍。”寧覺非說得很乾脆。“拿你們的話說,我的前世算是戎馬倥傯的一生。十八歲從軍,屢建奇功,二十七歲成為少將,是舉世聞名的青年將軍。我率領的是一支鐵軍,縱橫千里,百戰百勝,最擅長的是斬首、掏心戰術,嘿嘿,算是你們書上說的那種‘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的那種名將。後來,我殺敵殺得太狠了,敵人以傾國之力,想盡辦法,收買了我的副官,嗯,就是你們這裡說的副將吧?那副官向敵人出賣了我的行動計劃,以重兵埋伏,將我包圍,我血戰一日一夜,彈盡糧絕,仍不能突圍,最後寧死不降,自殺殉國。死的時候,年僅二十九歲。”
淳于乾聽著。寧覺非用少年的清亮聲音緩緩道來,襯著外面的淒厲風聲,竟是蕩氣迴腸。說到最後,寧覺非忽然覺得這真是一篇絕妙的悼詞,不由得笑了起來。
微弱的光影下,淳于乾卻只覺得眼前一亮,半晌方道:“真是壯烈的一生。”
寧覺非卻只是微微一哂,懶懶地道:“你大張旗鼓,抓來江月班,無非是想逼我來見你。現在我來了,你想怎樣?說吧。”
淳于乾只覺身子被撕裂處一陣一陣火燒火燎的痛,只得雙手緊緊抓住枕頭,強忍著,半晌才算略微習慣了一點,努力出聲,卻仍然顯得很弱。
“寧先生,你的武藝和膽量……我都見識過了。可是……你那一句‘出關,縱火’,我想了一個多月……”說到這裡,他努力喘息著,一時沒說出下文。
寧覺非仍然悠閒地靠坐在椅子裡,兩手玩著刀,聞言只是雙眉微揚,也什麼都不說。
淳于乾喘了一陣,才接著說道:“我一直在想,你那一把火,竟然能把已經跑出去那麼遠的獨孤及激得又冒險跑回來,中間……一定有什麼用意。按獨孤及的性子,這次吃了大虧……應該一回去就重整旗鼓,立刻……前來報復,卻說……要一年以後,再來……”說到這兒,他疼得咬緊了唇。
寧覺非譏諷地笑著,接道:“再來踏平南楚,取你的狗頭。”
淳于乾從未被人直截了當地這般罵過,聞言卻不惱,反而忍俊不禁:“是,取我的……狗頭。可是,為什麼……是一年以後?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