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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覺非這次沒有閃開,讓他的手撫上了自己的臉。他以前總是營救人質,這還是生平第一次劫持人質,而且還是個孩子。他看著那孩子頸上已經乾涸的血跡,心裡倒是有些不忍。
淳于翰見他沒有發怒,忽然淚如雨下,猛地撲到他的懷裡,緊緊抱住了他:“覺非,覺非,我喜歡你,你就帶我走吧。”
寧覺非摟著他,聽著他悶在自己胸口的哭聲,終於嘆了口氣:“景王爺,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會喜歡上我的。”
淳于翰悶悶地道:“我第一次……見你……就喜歡了……”
寧覺非的聲音很輕很輕:“景王爺……你太年輕了,人家是做了卻要拼命否認,你卻總是掛在嘴上。以後別再如此了,小心禍從口出。”
淳于翰抬起頭來看他,怔怔地問道:“你關心我?”
寧覺非肯定地點了點頭。對於眼前這個人,他始終恨不起來。
無論如何,他終究是個孩子。
淳于翰似乎要崩潰了一般,哭得一塌糊塗。
寧覺非看著他,輕聲道:“景王爺,你也別難過了,我們本就不是一路人。只要我們平安出關,我絕對不會傷你,在燕屏關會將你交到荊無雙手上,他會派人護送你回臨淄的。以後,你別再冒險出關了,就好好呆在臨淄吧。下次再見,我們就是敵人,你若下不了決心殺我,就不要為難自己。至於喜歡,那也不過是像你家的阿貓阿狗一般的喜歡吧?過上一陣,等有了新的喜歡的人,你也就忘了我了。”
對於這件事,淳于翰卻十分固執。他倔犟地一偏頭:“不,我永遠都不會忘了你。”
“你這不是喜歡,是佔有慾。”寧覺非啞然失笑,輕聲地說。“愛不是這樣的。愛一個人,是處處為他著想,只希望他能快樂,而不是隻想佔為己有。如果有支箭迎面射向他,你會想也不想地擋在他面前。如果離開你,他有可能更加快樂,你會放他離開。這才是愛。你能做到嗎?”
“愛?”淳于翰疑惑地看著他。“你說的這種愛……我不懂。”
寧覺非笑了,輕輕搖了搖頭。
淳于翰呆呆地看著他,忽然說:“覺非,你笑起來真漂亮。”
寧覺非再次搖頭:“南楚山青水秀,比我漂亮的人是很多的。”
他們正說著,有北薊騎兵拿過來水囊和肉乾,遞給了他。他微笑著接過,卻給了淳于翰:“來,吃點東西,喝點水。”
淳于翰又渴又餓,也不知客氣,接過來便大口喝水,然後費力地嚼著肉乾,倒也沒有抱怨。
那北薊騎兵低聲道:“寧大人,雲大人醒過來了,請你過去。”
寧覺非立刻站起身來,對淳于翰道:“你就呆在這裡,別亂走。”
淳于翰看看那個冷著臉守在面前的北薊騎兵,點了點頭,細聲細聲地說:“覺非,你趕快回來。”
寧覺非頭也不回地直走到雲深面前。
雲深臉色慘白,躺在地上,頭下枕著衣服,身上蓋了一件北薊騎兵脫下來的短外套,顯得十分虛弱。
寧覺非蹲了下來,關切地問道:“你怎麼樣?”
“我還行。”雲深的聲音很輕。“覺非,要立刻走,一刻都不能停。”
寧覺非卻從容不迫地道:“馬累了,得歇一會兒再走,否則到不了邊關。”
雲深靜靜地看著他,清晰地說道:“覺非,我這裡有件東西,要放在你那裡。你要答應我,如果我們這次不能全部出關,那你就先走。你一個人絕對有能力突圍。必要的時候,由我們拖住他們,掩護你出去。你一旦出關,立刻快馬加鞭,趕到薊都,幫我把這件東西交給陛下。”
寧覺非想也不想便道:“雲深,要走一起走,我不會丟下你的。”
雲深有些急了:“覺非,你對我的心,我自然明白。但這件事有關我北薊的生死存亡,比我個人要重要一萬倍。你無論如何要幫我這個忙,否則我死不瞑目。”
寧覺非猛地握住了他冰涼的手,輕聲喝道:“雲深,有我在,就不會讓你死。”
雲深心裡一陣發急,勉力抬起另一隻手,覆住他的手,還想要勸說。寧覺非卻神情堅決,顯然不打算聽從。
正在這時,有人悄悄過來,對雲深稟道:“大檀大人部署在這裡的人已經送馬來了。”
雲深大喜:“太好了,你去傳我的命令,全體立刻上馬,繼續趕路,直奔邊關。”
等那人過去傳令,雲深轉眼對寧覺非笑道:“好,聽你的,我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