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忍受的早晨。我無事可做,只得焦急地等待……
要是想一下我所處的地位,就會了解到情況是何等複雜。
我落到了敵人的後方。致命的槍傷引起了一場大病,恢復了知覺以後,就不得不扮演一個英國間諜,——這個角色是一個既是害我的兇手又是搭救我倖免於難的女人強加於我的。這個女人要我冒充被她打死的一個英國偵探機關的頭子,因此德國人就沒有找我的麻煩。我也只好就來扮演一下這個角色,因為如果德國人知道了我的本來面目,他們就會立刻把我幹掉的。
但是,主要的問題還並不在於僅僅是為了保住一條命,而是要參加到面臨的這場鬥爭裡去,給祖國做出更大的貢獻。從一方面來看,我處的地位十分有利:我身在敵人當中,可是他們並不知道我實際是什麼人。但從另一方面來看,我又是獨自一個人,很明顯,一個人隻身作戰是極端困難的。在這種情況下,究競應該怎麼辦才好呢?最好是能同我們的偵察機關取得聯絡,但是這幾乎是不可能的。要能同黨的地下組織聯絡上也好,里加一定會有人民的力量在秘密地進行著活動,但是我也很難找到這些人。最簡單的辦法是設法跑到自己人那裡去,就是越過戰線,但是這樣做需要極大的預見性,並且要萬分謹慎。可以肯定,雖然德國人沒有動我,但他們決不會把我忘掉的。
為了建立某種聯絡,並且確定我在這場鬥爭當中的地位,我竟幹了一件冒失事,到我從前住過的那所住宅去了。柴普利斯不可能不同反法西斯地下組織有聯絡,他那種人是絕不會逃避自己應盡的義務的。我之所以說冒失,是因為我這樣做可能引起對我們兩個人的注意。但是,想要在敵人侵佔的里加找到一個可靠的人的願望非常強烈,我還是冒了這次險。
在進行秘密活動這方面我根本沒有任何經驗。至於怎樣麻痺密探的嗅覺,我只在描寫革命地下活動的作品裡知道一些。我就照著書上說的那樣,在大街上反覆繞圈子,注意著過路的行人,然後突然拐到衚衕裡,緊張地等著是否會出現跟蹤的人……
我做了這樣的準備工作之後,才躲進了不久以前我住過的這家的大門。我在院子裡站下了,停了一會兒。身後沒有任何人跟著。我從後門轉到前面的樓梯,又等了一會兒。四外靜悄悄的。於是我就到上面去了。也還是鴉雀無聲!我就又回到下面來,站到我住過的那個房間的門口了。我沒有冒險用我自己的鑰匙。我屏住氣息,按了一下電鈴……希特勒匪徒很可能在這裡設下埋伏!
一個陌生的女人給我開了門,她穿得很不錯,撅著她那兩片薄薄的嘴唇。
“對不起,”我說:“柴普利斯家大概在這裡住過吧……”
“柴普利斯?”她反問了一句,隨後搖搖頭,“我不曉得……我根本不曉得什麼柴普利斯。”她用懷疑的目光望了望我,冷冷地又重複了一遍,突然她又有點兒溫和下來了:“要知這我是不久以前搬來的……如果這家人家是在德國人來到之前住在這裡的,那您最好到替察局去打聽一下。”她很果斷地提議說。她稍微猶疑了一下,又補充說:“他們好象被警察局抓去了……”
我覺得她非常不願意同我談話,因為她又搖了搖頭,急忙就把門砰地關上了。
可是,其實她已經把我要知道的事情全告訴我了。
我回頭看了一下,樓梯上沒有人,於是我順著原路到了街上。
最後的一線希望破滅了!……
不過,這也是預料中的事情。很難設想德寇會讓柴普利斯一家人得到安靜。而且毫無疑問,在開戰很早以前,即在德國匪徒沒有到來之前,被派到波羅的海沿岸來的蓋世太保間諜早就擬定了該當被處死的當地居民的名單。
啊,這位謙遜和藹、寡言少語的馬爾丁·卡爾洛維奇·柴普利斯!……
不難設想他出了什麼事情。
無論如何,指靠他的幫助算無望了……
只剩一個辦法了!就是作一個可以說是隻身的復仇者,儘自己的可能向佔領者復仇,讓自己的生命犧牲得更有意義些。我是很可能走這條路的,假如……
我很清楚,只有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只有當我確信毫無任何其他辦法的時候,我才能隻身進行鬥爭。因此我應該先等待時機,想盡辦法同自己人建立聯絡,到那時就可以更好地確定自己的方向,探聽出更多的秘密,特別是可以利用揚柯夫斯卡亞的企圖來達到我自己的目的。
又到了一個平常的,同時也是一個奇怪的早晨。
我起了床,颳了臉,漱洗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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