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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道理。自從美利堅保健一口吞併了他的醫療業務以來,傑克便感到死亡一直在悄悄地逼近自己。它首先奪走了他的家庭,接著又用消沉來威脅他自己的生命,甚至用他所選擇的第二次就業將他的日常生活塞得滿滿的。而現在,死亡似乎正拿發生的那些疾病來取笑他,甚至用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細節來挖苦他。
傑克騎車進入公園的深處。荒涼的公園,昏暗淒涼的景象增添了他的煩躁不安。他在早晨上班路上看到有些地方風光無限,然而此時,眼前卻是禿樹枯枝的鬼影映襯著慘白得令人恐懼的夜空。連遠處鋸齒形的城市剪影也似乎變得模糊不清。
傑克一踩踏板,腳踏車加快了速度。這是一個沒有理智的時刻,傑克不敢回頭張望,他感到有個什麼東西在向他壓過來,不禁覺得毛骨悚然。
傑克騎車來到一盞孤零零的街燈下,這裡有一片亮處。他一捏閘,車猛然停住了。他勉強回過頭去,面對尾隨其後的那個東西。然而,什麼也沒有。傑克睜大眼睛,朝遠處的陰影看去,他這才意識到,威脅他的東西來自他自己的腦子裡邊。家庭悲劇發生之後,正是這種消沉使他變得麻木了。
傑克很生自己的氣。又開始騎車趕路。他對自己那種稚氣的膽怯感到惶惑。他覺得自己已經多了一分把握。很清楚,他過分聽任近來發生的事來影響自己。勞瑞說對了:他感情上太過投入了。
一旦面對自己的恐懼,傑克覺得好受些了,但還是發現公園看上去窮兇極惡。大家警告過他,晚上不要騎腳踏車進入中央公園,但傑克一直沒有理會他們的勸告。此時,他破天荒地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點傻氣。
離開公園,騎上中央公園西路,真像是噩夢初醒。傑克脫離公園深處那種幽暗恐怖的孤獨狀態,立刻置身於賽車一般向北疾駛的黃色計程車的車流裡。城市復活了。兩側人行道甚至有人正在悠閒地散步。
傑克越是向北騎行,環境越惡劣。一出第100街,建築物明顯變得破敗不堪。有的房子甚至釘上了木板,看上去無人居住。街上的垃圾更多了。幾隻野狗在翻倒的垃圾筒旁你爭我奪。
傑克向左轉彎,進入第106街。順著自己住的這條街一路馳過,他覺得街坊鄰居似乎比平時還要消沉。公園裡出現的小小頓悟開啟了傑克的眼界,他看到這一地區是多麼的破敗。
傑克在體育場停下來。他往常就是翻過用鐵連結起來的柵欄,上裡邊打球的。他雙腳仍插在腳蹬裡,朝球場上看去。
不出傑克所料,球場上正在打比賽。傑克出錢安裝的汞氣燈一片雪亮。傑克認出了許多在場上龍騰虎躍的選手。最佳球員華倫也在,傑克聽得見他在哈喝隊友們更賣力一點。輸了的球隊得下去坐冷板凳,因為另一支球隊正在場外焦急地等著呢。競賽永遠是殘酷的。
傑克在一旁欣賞,只見華倫投進了全場最後一球,失利的球隊垂頭喪氣地退出場外。新一輪比賽開始組織,這時華倫一眼看見了傑克。他揮了揮手,大步跑了過來。這是勝隊的步態。
“嗨,大夫,你好嗎?”華倫問道,“你是上場比賽還是什麼?”
華倫是個英俊的非洲裔美國人,頭剃得光光的,整潔的小鬍子,體魄很像大都會博物館裡的一尊希臘雕像。傑克用了幾個月時間才和華倫混熟了。他們形成了某種友誼。不過這種友誼的基礎倒不是別的是什麼,而是他倆對打街頭籃球的共同愛好。傑克對華倫瞭解不多,只知道他是最優秀的籃球運動員,也是當地團伙的一個小頭頭。傑克弄不清這兩個極端是怎麼並行不悖的。
上場比賽可是件需要技巧的事。剛搬到這一帶來的時候,傑克光是進場,耐心等候別人邀請他上場,就用了一個月時問。接下來,他還必須證明自己的級別。他向大家展示出他的投籃技術相當好,只是到了這個時候,他才被接納了。
後來傑克掏錢安裝了燈光,整修了籃板,情況好了點,但也好不到那兒去。除了傑克,還有兩個白人獲准參加比賽。身為白人在街頭籃球場上絕對是一種劣勢:你必須懂得規則。
“羅恩挑了幾個高手,接著又是賈克,”華倫說,“不過可以讓你加入我們隊。‘閃電’的那位老大姐要他回去。”
“我馬上就回來,”傑克說著,翻過柵欄,繼續騎車往自己住的那幢樓房馳去。
傑克跳下腳踏車,將車扛上肩。進門之前,他抬頭看了一眼大樓的輪廓。在眼下這種對什麼都要挑剔一番的心態下,他只得承認大樓一點也不漂亮。事實上,這是一幢每況愈下的建築物,雖說它肯定也風光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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