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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娘只喊成禮把屋子收拾一下。和了些泥,加上剁爛的麻、稻草節,把坑坑窪窪的牆面糊了一遍。喊他把破舊的箱子搬出來,颳了膩子,重新油漆了一遍。
成禮喊何老拐的二娃子狗蛋過來幫忙。成天在院裡的樹陰下忙乎著。狗蛋跟成禮同歲,玩得也好。何老拐家族住東頭。是青磚大院。何老拐的哥何大清是何家灣的富戶,有一百多畝水田,兩百多畝旱地。何老拐每年從大哥那裡分糧食過來。狗蛋是二少爺,斜眼歪鼻,長年淌著鼻泣。喜歡跟成禮玩,是成禮的一條尾巴。他爹何老拐也懶得管他。何老拐吃喝嫖賭,忙不過來,還抽好抽幾口大煙。
狗蛋不吃苦,沒幹到幾下就坐在石墩上喘氣,“你娘咋想起這事,大熱的天,累死人麼。該不會是給你娶媳婦吧?”
“求。你的屁話咋這麼多,讓你端個泥,沒端到兩下到彈嫌起來了啊。快去。”成禮說完往狗蛋的臉上摸了把泥。頓時把狗蛋摸成了花臉。成禮笑著跑開了。狗蛋起身,抓起把泥攆了上去。他們在院子裡瘋跑,嘻鬧著。
娘抱著染回來的布,推院門進來,差點被狗蛋的泥巴打中。
“悖時的,不好好幹活,鬧啥呀。看看,翻了天了。”
成禮和狗蛋便又抓緊幹活。在黃昏時終於幹完了。抓起娘做的苞谷面饃,吃了,喝了碗湯。就赤著上身,光著腳,一身的泥巴,跳進了柳河。
拱橋下水邊有婦女姑娘洗衣服。他們便往上跑,在一片沒人的河灘裡赤條條地泡著。河不大,水也淺。一邊是山崖,垂著藤蔓,一邊是不高的河坎。長滿了蘆葦和灌木。柳河的水是從南山裡流出來的。很涼,很舒服。在水裡打鬧一陣,在河邊的大石頭縫裡,摸了兩隻螃蟹,便躺在沙灘上,閒聊。成禮瞅著狗蛋胯下的牛牛,在稀疏捲曲的黑毛間,軟塌塌地臥著,像個煮熟的蠶蛹。成禮伸手去摸了一把,狗蛋夾起腿來縮成一團,嘻笑著。
“做啥子麼你,摸你自己的呀。”狗蛋笑著。
“你看,我這個一摸就起來了,你看。”成禮自豪地撇著嘴。
狗蛋爬過來看,果然,成禮的手幾撥弄,牛牛便在一叢濃密捲曲毛間,直挺挺得豎了起來。很醜陋,像發怒僵直的脖子,漲鼓鼓的青筋繃著。狗蛋便伸手過來捏了一把,硬梆梆的,燙乎乎的。
成禮開啟狗蛋的手,“滾,摸啥。”
狗蛋吸了下鼻子,一撇嘴。“摸啥?摸逑麼!哼,你這算啥,我家的水牛的逑,有這麼長,這麼粗呢。”狗蛋誇張地比劃著。
成禮伸手在狗蛋的頭上打了一下。“逑話,怎麼跟水牛比嘛,那是畜生嘛。”
狗蛋嘻笑著,湊過臉來,“你的這麼硬有個逑用!日過女人嗎?”
成禮有些不好意思:“你日過?”
狗蛋自豪了,翻過身去平躺在沙灘上,用腳撩著水,說;“日過!”
“逑。吹牛。就你這小雞雞還日過女人?怎麼沒聽你說過?”
“不敢說嘛。我爹說,如果說出去就把我騸了。騙你是這個。”狗蛋比了個王八的手勢。
成禮信了。一翻身把騎在狗蛋身上,把狗蛋的頭使勁地按到沙裡。“說,說還是不說?”
狗蛋求饒,“說,說,我說。”
狗蛋的爹何老拐,三年前從縣城裡帶回過一個女人,穿洋花布衣服,拎一口棕箱,住進了老拐家的院子。人瘦瘦的,穿得還乾淨整齊,臉白白的。何老拐收了二房。
河家灣的婆娘們在街巷上納鞋底,說是非,撇著嘴說:“娶也不娶個好的。娶這麼個乾貨,能下蛋麼?再看那氣色,吊死鬼一樣。再說了,也來歷不正的。哪個曉得是啥人家的閨女?是幹啥子的?呸、呸、呸。晦氣。”馬上有人接上茬,瞧瞧東頭,神秘地說:“哎,我聽說是個窟窿貨,是何老拐從城裡的窯子裡撿來的爛貨。”儘管何老拐放出話來,說是城裡女校的學生,河南人。父母回河南奔喪,遭了土匪,把自己的命也奔了。女娃子可憐,想找個人家嫁了。經人搭線,就找到了他何老拐。何家灣的婆娘們還是撇撇嘴:“城裡那麼多有錢人,就讓你何老拐撿了這個便宜?哄鬼去”。
何老拐坐在秋全的茶鋪裡,脫了鞋,一隻乾瘦的毛腿架在長凳子上,戴著橢圓的黃銅架的石頭眼鏡,喝著燙燙的茶,罵到:“啊呸,那些嚼爛舌頭的死婆娘,她們懂啥麼?她們是眼紅,她們曉得啥嘛?只曉得女人要肥壯結實,勾子又大又圓,能下勞力,能生娃娃。那是母豬麼!真正的女人,咳,那就要像齊瞎子說書說的那樣,啥子……。哎,瞎子,那幾句話咋說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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