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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每一餐,忽然也覺得這粥味道好極了。
瓷缽雖然不大,但我和南雅意食量都小,等瓷缽見了底時,已經吃得有點兒撐了。
以往在宮裡,吃得好像從沒這麼飽過。倒是唐天霄的胃口不錯,總說怡清宮的菜式清爽,每每讓我斟上幾盞酒,喝得很是盡興。
只想不出他目前正在做什麼。
咬牙恨我?派人追我?還是恨恨地後悔當日不該投鼠忌器,為了我這個一心想逃開他的女子,竟放過了莊碧嵐這樣的重要人物?
唯一可以斷定,他必定沒法安心吃他的晚餐了。
如果得到了南雅意一同出逃的訊息,他多半又是夜不成眠。
前面的莊碧嵐等人已經吃完乾糧,並不敢休息多久,即刻上了馬,連夜急奔。
我們已經睡了片刻,倒也不覺太困,南雅意撩開側面的簾子,默默望著窗外的夜色,神思有些恍惚。
多半,她也想起唐天霄了吧?
當她決定成全我和莊碧嵐時,她是不是已經決定放棄唐天霄?
不敢問起她的傷心事,我故意地只談周圍風物,“雅意,這裡到底離京城不遠,看來百姓過得不錯,瞧那邊的莊院,多齊整!”
南雅意輕嘆道:“是啊,萬井千閭,江南富庶,本是天下聞名。”
此刻應已過了二更,銀河垂地,月華如練,有遠遠近近的村落在薄薄的霧氣中勾出隱約的輪廓。夜色連蟬噪之聲都歇了,偶有幾隻雀兒掠翅飛過,一聲兩聲的促鳴,倒讓這鄉野之地更顯幽靜了。
繁華如夢伴著刀光劍影的瓊林玉殿遠了,青蛾紅粉醉倚畫舸朱樓的瑞都皇城遠了。
能在莊碧嵐的陪伴下,這樣天長地久安靜地走到天邊,就是我畢生求都求不來的幸福了。
真能順利離開大周的掌控,除了南雅意的終身,我便再沒什麼擔憂的了。
我們一路敘著話,卻只是不鹹不淡地說著眼前的風光,以及各自年幼時的趣事,倒也不覺得趕路辛苦,直至東方有一抹清淡的天光流溢位來,才在朦朧間再度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聽到一側的窗弦被人扣響,我忙坐直身,揉著眼看時,天色已是大明,耀眼的陽光激得眼睛疼,讓我禁不住眯起了眼睛。
莊碧嵐正騎在馬上與我們並行,此刻移開敲著窗弦的手指,鬆了蹙著的眉眼,溫和問道:“你們醒了嗎?”
雅意半伏在坐墊上臥著,此時也懶懶地坐起身,笑道:“就是沒醒,也被你叫醒了。”
捕捉到莊碧嵐眼底的一絲不安,我心裡已是一沉,莫名的驚恐忽然襲上心頭,一把握上他的手,問道:“出事了?”
莊碧嵐唇角彎了彎,搖頭道:“沒事,只不過……好像有些來意不明的人暗中尾隨著我們。我正想法子甩開他們。”
我不覺蹙眉,“看不出是哪一路的人馬嗎?”
莊碧嵐搖頭,“暫時……看不出。不太像朝廷的人馬,可也絕對不是我們交州或南疆的人馬。”
奔波整夜,身處危境,他的臉色並不太好,頭上的髮絲微見散亂,眼眸中的晶明一時不見,滿是大敵當前的沉著機敏。
領兵經年,他已不是當年意氣用事的莽撞少年。言談之間,分明少了幾分當年笑談詩書的閒談清雅,又多了幾分縱馬執戟的鏗鏘勁健。
我不由伸出手,為他撫著散亂的髮絲,輕聲道:“不要緊,我們儘量甩開他們。橫豎……我們總要在一處。”
莊碧嵐點頭,問道:“還記得怎麼騎馬嗎?”
我怔了怔。
年少時我也淘氣,加上和同樣出身武將之家的莊碧嵐相伴,有時也會換一身短打裝束,牽個高頭大馬,和他一起在城外馳騁。不過入宮之後,連馬兒都看不到一匹,馬術就更加生疏了。
“這個……倒還記得。不過許久沒騎,只怕一時有些手生。”
莊碧嵐又望向南雅意,含笑道:“那麼,萬一真有敵人趕過來,你帶著清嫵騎馬先撤,我們斷後。”
南雅意盈盈一笑,道:“好,我待會兒便找方便行走的衣衫換上。”
莊碧嵐舒了口氣,“那清嫵就拜託你了!車上有水,你們自己洗漱了就吃點兒東西,養足了精神,無事不要下車,以免露了行跡。如果有了變故,你們立刻先走,知道嗎?”
南雅意隨手捋著睡得鬆軟散亂的長髮,拿了根鐫桃花紋的赤金長簪子鬆鬆地綰了,才說道:“莊兄,你說,這些跟著我們的人,會不會是攝政王府的暗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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