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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昭儀,還不是……”
“把那梔子花□房裡那隻大口青花觚裡吧,那顏色看著安靜。只是放遠一點,香氣太濃郁了,聞著也不舒適。”
我打斷了九兒的話頭,繼續埋頭做針線,心裡卻有些疑惑起來。
宣太后有意封鎖唐天霄中毒之事,酒盞丟了的事,除了皇后宮中的人,和我近身的凝霜、沁月,其他人都知之不詳,頂多聽說了我被杖責和怡清宮的宮女告發有關。無雙是唐天重的心腹侍女,自有她的渠道得到較詳細的訊息。可她應該也知道,那毒正是她家的好侯爺下的,現在怎又話藏鋒芒,暗指另有他人在陷害我?
可這皇宮之中,想置我於死地的,無非妒嫉我得寵的沈皇后而已;可沈皇后再怎麼愚蠢,也不會拿唐天霄的性命做賭注。畢竟,唐天霄是她依託終身並可以因此尊貴無比囂張跋扈的唯一憑恃。
微一分神,指腹已被針尖扎著,一顆鮮紅的血珠刺痛中凝結出來。
“怎麼這麼不小心?”
耳邊傳來熟悉的笑語,沒等我抬頭,手指已被提起,飛快包入一團溼潤的溫暖中。
竟是唐天霄,於猝不及防間抓了我的手,將受傷的手指含入口中。
“皇上!”我驚叫,急忙縮回手,舉目四望,幾名侍女的裙襬正悄悄自院中抽離。
唐天霄倚在我榻邊坐下,彎著鳳眸眯眯笑,“難得聞到你這裡有花香,一定不是你採的吧?沒事也該出去走走,悶壞了朕可就心疼了!”
我拿絲帕擦著手指,苦笑道:“皇上該心疼的人多呢,沒必要把我算進去。”
唐天霄盯著我的動作,笑容彷彿凝固了片刻,才又緩緩漾了開去,“清嫵,你嫌朕髒了你的手?”
我一怔,才覺得自己不斷用力拭著手指的動作有點誇張了。
雖然他偶爾舉止輕浮了些,但每夜一室相處,如果真的有了什麼不良念頭,論地位,論身手,都不是我所能抵抗得了的。
紈絝庸碌的外表下,他無疑還算是個正人君子。
何況,他還是南雅意依舊滿懷冀望的心上人,也是我可以安然度過餘生的唯一希望。
至於其他……已不敢去想。
勉強彎了彎唇,我別過臉笑道:“皇上說笑了,誰敢嫌皇上髒?”
唐天霄嘿然一笑,“你敢!你嘴裡不說,心裡大約沒什麼不敢的事!”
我默然。
連刺殺他的事都敢做,在他看來,也的確沒有我不敢做的事了。
他倒也沒有追究下去,半攬著我肩膀抓過我手中的香囊,很快轉移開話題,“咦,這香囊做的好精緻!繡的什麼?蓮花?”
的確是蓮花。
蓮畔的記憶總是深刻,連刺繡時,也只想著溢著少時流光的碧葉和沾了清脆笑語的粉蓮,不知不覺便拈住了顏色相近的絲線。
微微側著身,我並沒有掙脫開他搭在肩上的手掌。
宮院敞朗,再不知在我看不到的某處,有沒有什麼人暗中窺視著他和我之間的一舉一動。我不好拒絕得太明顯,諒他不過少年淘氣,並沒什麼惡意,我只得低頭取過他手中的香囊,說道:“嗯,蓮花。再過些日子,蓮花也該開了吧?”
唐天霄凝注半晌,笑道:“看你這針線走勢,繡的是並蒂蓮?這式樣也別緻,做好了送給朕吧!”
我怔了怔,微笑道:“我這個只是病裡做著玩玩的,難免粗糙,皇上想要,等我完全好了,再給皇上做個好的吧!”
陽光彷彿暗了一暗,讓我不由地抬起頭,榕蔭下透過的光線分明還是原來的清亮,細細篩下的光影落在唐天霄的面龐,白皙裡有斑駁光影交錯,看來有幾分不曾見過的陰晴不定。
我站起身,對著天空仔細打量著香囊,將聲音放得更低緩些,不經意般笑道:“我的針腳還是粗了些,雅意的女紅,那才叫精細呢!別的不說,皇上只看她給你編的那鴛鴦戲水纓穗,真的一點點瑕疵都挑不出來。”
唐天霄也正望著我抬起手的方向,可這時目光悠遠,絕對不是在看香囊了。
他的手不知不覺地伸向腰間,撫向九龍玉佩上的橙黃纓穗,悠悠道:“不錯,雅意……有才有貌,性情又好……唐天重,當真糟蹋她了!”
他同樣顧忌著牆外有耳,最後一句嗓音極低,並不讓第三人聽到,卻又極沉,像突然被樹蔭烏鴉鴉的暗影籠壓住,連修長的身軀都挺立得艱難。
待得說完,他才退了一步,舒了口氣般甩了甩手,像是立時擺脫了那種暗影,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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