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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齊王插手京兆府的案件,已然是違背慣例,程潛卻索性將京畿治安不好的責任,一股腦都推到了齊王“教化不力”之上,不能不說是有些取巧了。
雖然面上還笑著,可這一來一往間,這兩尊大神的關係,漸漸有些水火不容的味道。這個齊王還真是不簡單,同時招惹到睿王和程潛兩人,還能活得這般自得其樂的人,想必這世間也沒有幾個了。
我懶得搭理他們,徑直向此案的“正主”謝瑁詢問:“請問謝大人,那未曾有人來認的屍身,該當如何處置?”
“既無人相認,只有暫交善堂。待三日之後,自由官府出資,將其掩埋。”
所以錯過了這次機會,這屍身便不再擁有自己的名字嗎?程潛忽然說道:
“自己親生骨肉也可拋卻的父母,縱然追認了又有何趣?死者在天有知,亦會相忘於江湖,既如此,卿卿,你也看淡些吧。”
程潛開解我的好意,我心裡清楚。他說的道理,我何嘗不懂。我並非古人,也不相信輪迴,但是確認死者的身份,是我身為法醫的職責。就算是被拋棄的名字也無所謂,因為名字是她獨一無二的符號,全部社會關係的第一步。而對於我而言,如果不能認出這個符號,又如何去讀懂她最後的語言,完成她的最後一段旅程?
“光隱說得是,若非有鳳先生在此,只怕那三對父母,再也無緣認回自己的骨肉。如今此案告破指日可待,先生更應以身體為重,放開懷抱。”謝瑁也正色勸道。
他們三個都這樣勸我,我也只有收拾好心情,站起身道:“那產婆的屍身,停在何處?”
“鳳卿不必去看了,昨日這屍身送將來,我與光凌已然驗看過。用銀針光燦燦地下去,出來便是漆黑如墨。這穩婆之死,是中毒無疑。”齊王說道:“她的丈夫也連夜審過了,說是她父親本是教書先生,不過在她十歲上便故去了。小時耳濡目染,倒也是識文斷字的,是以心事倒也活泛。她經手過嬰孩兒的生辰等條目,全都記在一本冊子上,備與媒婆或想結親的人傢俬下核對八字用的,為的不過是從中漁利。自妻子身故,他亦不曾見過這本冊子,光凌已然派人去搜,不過想來是找不到了。”
“如今也只有從知道這冊子的人身上下手了。那簪子可有下落了?”程潛問謝瑁道。
“這簪子料子做工,都離上用的不遠。”齊王說道:“昨日內子將做頭面的老匠人宣進了府中,親自拿了這簪子,只說要打個一般無二的。那老匠人認出,這簪子的形制以及手法,應是出自‘玉舫’。”
玉舫?我聽得一頭霧水,卻見謝瑁皺起了眉,而程潛卻輕笑出聲,道:
“此事終於有些趣味了。卿卿有所不知,這玉舫是京城之中胭脂頭面的大戶,倒也與皇家有些淵源。這玉舫的主人,是慈孝皇后孃家的家生子。雖然蒙恩典去了奴籍,也功成名就了,倒還沒數典忘祖——”
程潛說的隱晦,但是意思卻是清楚的。慈孝皇后的孃家,應該就是當今國舅爺,太子的舅父都省左丞,參政知事歐楚光歐大人府上。
我看向齊王,只見他的雙眸輕垂,神態柔和,唇畔猶帶著那抹不食人間煙火的笑容,根本看不出所以然來。
“京兆府的張捕頭曾到過玉舫相詢,卻被拒之門外,並與那門人、掌櫃等人有過口角。昨日殿下那邊得了訊息,我便尋了一個藉口出了一紙文書,命差役們將玉舫一應賬目文書查封了,送進府裡來了。”
“光凌的脾氣滿朝皆知,想來也無人敢上門說項。”齊王笑道:“如今你打了他門下的狗,不知國舅大人會作何感想!明日上朝你要小心提防了。”
“他如何想,便是他的事。不過是他家的家生子出身,便敢公然與公差動手,可見這一門國戚素日裡是如何了1謝瑁冷聲道:“若有人以此事參奏,正是我求之不得之事。”
“查驗賬目可查出這蝶戀花的簪子出了幾支?可有賣家的姓名?”
“最妙之處,是昨夜遍查之後,卻發現這簪子彷彿是憑空出來的一般,從進料到出手,賬面沒有半點蛛絲馬跡1謝瑁說道:“今日才到,我便派人循著殿下的指引,去請那位制簪的師傅過來,親自指認。”
從這小小的一枝簪,便能看出製造者姓甚名誰。古代手工製造的東西,與現代的機械化大生產,果然是有所差別的。
“若是賬面上沒有,又是那人所制,此案不是與這師傅有關,便是與這簪子的去處有關。”程潛說道:“只是這去處,想必那師傅也說不明白了。”
程潛果然是一語成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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