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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言,你對此事全不知情,他們又要從你身上尋得何物?”如果不是他拿到了這些人的把柄,估計也活不到現在。
“是前任兵曹王大人遺書與甲冑清冊。”他喘了口氣,說道:“王大人稱病之前已有覺悟,所以留下這兩件東西,縫在了狐裘之中,送進了恆豐當鋪,約好活當以一年為期,若無人來贖,當鋪便要派人至揚州兵房確認。下官接了恆豐通知,便將那狐裘贖了回來。下官看了那遺書與清冊,並核對了筆跡,確認是王大人所書無疑,便知此事非同小可。恰在此事,兵器監暴斃身死,揚州府亦有了異動。下官思前想後,只怕落得與王大人一般無二,便夤夜逃至蘇州府,原想著只待查核此事的欽差大人南下,再將證物呈上,不想竟累得真真為我慘死——”
他說著說著,眼睛又變得赤紅,淚水奪眶而出,順著眼角滑落。
我和林沖同時說了一句“節哀”,然後對視一眼。按照他的意思,那位王大人的死,就不是患病那麼簡單了。若能證明這位王大人死於非命,這案子也就能坐實了。
“那遺書和清冊現在何處?”林沖問道。
“呂大人,您可知王大人葬身何處?”我則問道。
雖然都是破案,顯然我和林沖的思考迴路並不相同。
“下官將此物藏在蘇州城外第一間驛館的雅舍之中。”他喘了口氣:“真真畫筒之中,有一卷墨蘭,題著‘俗人哪解此,看葉勝看花’的,地圖便在畫軸之中。”
“看葉勝看花”,這暗號還真妙。只是一直以來我們都是以尋人為第一要務,所以還未來得及整理真姑娘的遺物。
又安慰了他幾句,我與林沖便一起離開了客房,匆匆趕往刑房,找出那副卷軸,小心的抽出其中的地圖,林沖看了一眼,便將地圖收入懷中,對我道:
“事不宜遲,我即刻便出發。我已傳令司馬與兵曹增派人手護衛府衙安全。翔之——”他握住我的手,直視著我的眼睛,說道:“我在外之時,府中之事,汝均可從權處置。”
蘇州府的長史上月丁憂,回鄉守制去了。吏部年終事忙,只說要等上計結束後,才能派員前來。這麼大的責任,他便這樣一下子壓過來,我還能怎麼說。將手指從他的掌心撤出來,我微微一笑,說道:“不會有那萬一,倒是大人要多加小心。”
說實話,他的情形比較不妙,只要他這麼一出府,今天被我威脅了的那位仁兄,豈有不跟著去的道理。
還好這一宿太平無事,我放下手中的醫書,推開枕雪閣的窗子,梅花的清芬沁入心脾。在初升的朝陽之中,林沖那一襲玉色的大袖衫,行動間光彩躍動,正朝著這邊走來。那雙晶瑩明澈的鳳眼溫柔四溢,帶著無比讓人的心安的氣息,安靜的微笑。
“翔之,昨夜辛苦了。”
我搖搖頭,辛苦的人是他才是,長途奔襲一個來回,不過看他這個樣子,這事情是成了。睏倦一下子湧了過來,我已經快兩天兩夜不曾閤眼了,現在應該是面色入土了吧,但是在將這些證物交給那位欽差大人之前,我們都只能撐著。
當天林沖便派人前往揚州府發照會,只說揚州兵曹呂才作為映香院滅門案的重要證人,被留置在蘇州府協助調查。這招敲山震虎效果明顯,在接到揚州府方面的“強烈抗議”之後,接下來的兩天都是風平浪靜,我照常辦公。受理的也無非是些家長裡短的小事,不過越是這樣,越是覺得山雨欲來風滿樓。
那位呂大人在恢復了些氣力之後,便掙扎著去了屍房,悲慟之下又暈了過去,現在仍回到床上調養。曲玲瓏找上門來,敲定了在真姑娘的第七日出殯斂葬,遺體先停在映香院中,隨後將安葬在虎丘後山靈地。
數數出殯那日,正是除夕夜。早上起來我便收拾了一身白色素服,剛剛穿戴完畢,就聽到拍門聲傳來,林沖的聲音響起:
“翔之,可起身了?”
這幾天這位林大人彷彿轉了性,竟懂了禮數了。若在往常,只怕就推門直入了。我走過去開了門,只見他一身白衣站在廊下,頭上沒有加冠,只用錦帶與玉簪固定了長髮,更顯得丰神如玉,俊美出塵。
他見我如此打扮,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說道:“今日是翔之的生辰,本應隆重賀之,卻偏值多事之時。愚兄惟有以此物相贈,還要翔之莫嫌輕薄。”
說完便將手中的包裹遞給我,我道了聲謝,將其開啟,裡面是一件白狐披風,雪青色的緙絲鳳紋針腳細密,精緻典雅。我拉起披風的一角,觸感輕暖非常,緞面之上竟有銀色的流光轉動。古語曾有一寸緙絲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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