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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曲解寡人之意,而非有心為之,罰俸半年。
王義謝恩領命後,又近前向公子木施禮道:公子,老臣賠不是了。
公子木眼中含淚,伸手相扶,道:相邦也是無意之錯,我又豈能怪你?
王義資格頗老,朝中無人能及,在他祖父衛嗣君時即為大臣,至他君父衛懷君時,一躍而成寵臣,現在又為當今國君之股股。而自己,若還是原先的太子,受他所拜理所當然,但現在自己不過是個普通公子,他竟能放下身段,當場認錯賠禮,自己還能說什麼呢?是他跟隨君父到魏國,君父如何駕崩的?君父果真是暴病而亡嗎?如若如此,何以他回國後,我詳加詢問,他卻語焉不詳?……十年間,公子木思來想去,都覺君父之死,詭異蹊蹺,但此時此刻卻也無法追問。
王義,以相邦尊位,卻能當場認錯,一眾大臣更覺他之可親。而國君,不以他資格之老,而姑息遷就,是何等的威嚴。慶軻心中對這一對君臣,也倍生好感。
看到王義的老邁,公子木又想及君父,心中難過,嚶嚶哭泣起來,衛君愛撫其背,一眾大臣,也俱有哀慼感動之色。而公子角,卻冷眼相看,面有憂色。
衛君攜了公子木,道:今日寡人與侄兒重聚,應當高興才是。宣樂隊奏樂!須臾之間,樂工們從水濱兩側陸續趕到,之前衛君曲水流觴,他們被分到各處為大臣助興。待樂工們在席上坐下,樂正在前側指揮,一時間,笙磬之渾厚、箜篌之柔美、琴瑟之鳳鳴,一片宮商,悅耳動聽。眾臣隨之淺斟低唱,沉醉其中。慶軻出身閭巷,遊走民間,此次得聽,只覺純正優雅,不由得擊節歎賞。陽光溫煦,風清雲淡,河水潺潺,鶯飛草長,更覺樂音美妙。
觥籌交錯自不再詳說,直到日落時分,國君身感倦怠,方才盡興,攜公子木相伴回宮。眾大臣各自回府不表。
公子角送慶軻回家。微醉之中,慶軻面露喜色,公子角道:見到君上,就如此開心?慶軻笑道:君上,乃仁義之君,衛國之幸!慶軻之幸!
公子角嘿嘿一笑:今日你說曲水流觴之事,君上已略知你之才幹。其後你又有出手救駕之功,君上不日即可在宮中召見,封侯拜相之日定不遠矣。
慶軻也甚為得意,道:果真如此,慶軻即可一展抱負了。轉而又遺憾道:我之功力,尚欠時日。
公子角知他說用羽觴救駕之事,笑道:那也怪不得你,桌上羽觴為漆器,雖比水上木觴要重些,但畢竟還是輕了,即使砸中了,也沒什麼力道。況且,我堂兄也並非真想行刺,他和我君父還不是和好如初了?總而言之,你還是立了功,就等著君上犒賞吧!
兩人談笑間到了慶軻住處,兩人別過不表。
翌日卯時,窗透微光,慶軻就窸窣穿衣了。先擊劍,後讀書,天天如此。在過去一年的遊歷中,即使在山中林間,也沒有一日耽誤。回到衛國後,即使結交了公子角,兩人出外遊玩飲酒,也必定是在他功課完畢之後,而無論前一日多晚就寢,翌日慶軻也必定早起如常,絕無例外。
這處住宅屋是他祖上所留,陳舊可知,院落也不大,卻規整有序,地面夯實,無有塵土。慶軻手心空握,凝神斂氣,一把普通鐵劍,在他手中,抽帶提格、擊刺點壓,揮舞生風。由緩慢輕靈,到快疾迅速;從龍翔鳳舞之雅,漸至鏗鏘有力之猛;有後羿射日之威,又有雷霆萬鈞之勢。寬大飄逸的衣袂,隨著慶軻身體的旋轉滾翻,而飛揚晃動。身劍漸漸合一,在朦朧晨光中,只見一片劍光衣影。待他擰疊展身,飄逸一旋,即收攏了劍,雙足輕輕落地,面朝初升之陽,雙膝微屈,雙目微閉,氣沉丹田,吐納收功。一刻之後,方才緩緩睜開雙目。
看到慶軻收了功,候立的僕人遞過汗巾,慶軻含笑接過,擦去汗水,回屋去換乾衣。僕人也端了水跟進來,待慶軻洗淨雙手,就退下去準備朝食。
屋內一席一幾,再無長物。長條木几上,左邊是筆架,掛著毛筆,右邊有數支香,中間靠前摞著竹簡。慶軻跪坐在席上,焚上香,在煙霧繚繞中,恍惚之間,他好似看到偲兒,想她此刻也在讀書吧?許穆夫人的詩集應該讀完了吧?香氣慢慢四溢開來,慶軻聞香一醒,忙收斂身心,待平和鄭重了,方才展開竹簡,開始讀書,今日所讀仍是《論語》。
五日後正午,慶軻正在房中納悶:平日裡,短則兩日,長則三天,公子角即來相談,此次竟然隔了五日,不知宮中有何變故? 。 想看書來
第八回 衛君立威
宮中這五日,情形到底怎樣?
話說郊遊次日,衛君早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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