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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剛剛唱到“江月年年只相似”,指尖突然一疼,曲子在“噌”的一聲銳響後戛然而止。
我錯愕的低頭一看——琴絃斷了!
在這樣優美的環境下,琴絃居然斷了,我的心立刻像是被浸入了冰水中一樣——這似乎是一種不祥的預兆。
這時,行風慢慢的站了起來,對著我們身後那條長廊,笑道:“琴絃忽斷,必是有人竊聽。”
天色暗了下來,長廊的那一頭已經一團漆黑,一個人影慢慢由遠及近的走了過來,雖然看不清那人的相貌,但那熟悉的身形,還是像烙鐵一樣,一下子烙進了我的眼裡,燙得難受。
他慢慢的走到我們面前,長身一揖:“無心竊聽,萬望王爺贖罪。”
“甄相國——,哦不,應該是南帝,本王失禮了。”
天興王朝重臣,相國甄子祈黃袍加身,自立為王,盤踞中原南隅,據長江天塹,國號為“南”。
當他走出陰影,月光灑在那張熟悉的臉上,我頓時整個人都繃緊了。
他的日子應該過得不錯,不過比起過去的樣子,他似乎又消瘦了許多,身上穿得只是普通的青色長袍,手中一把摺扇,看起來是一副公子哥的打扮,但夜色下,仍舊不掩風流。
和行風行過禮之後,他便看向了我:“這位是——”
自從有了一張新的皮囊,我已經不怕與故人相見了,我甚至可以以王妃的身份,大大方方的與他對視,交談,這些我完全都可以做到。
但事到臨頭,我卻什麼也說不出來,甚至嘴都張不開,只能勉強在行風的身邊站著,淡淡的看著他。
行風低頭看了我一眼,面不改色的微笑著:“山妻,梅若素。”
“原來是王妃。”甄子祈看了看我,向行風笑道:“王爺好福氣,不僅日子過得悠閒自在,還娶到王妃這樣貌若天仙的美人,實在羨煞旁人。”
行風笑道:“南帝喬裝改扮,遠道而來,恐怕不是為了恭維本王吧。”
“王爺果然精明過人。”
已經昏暗的天色下,兩個男人的眼中都是精光四射,曾經面對過兩國國君的我,太清楚這樣的眼神意味著什麼。
他們,都是位於權力中心的人。
行風低頭與我對視了一下,便伸手扶住我的肩膀,輕輕道:“我們去書房議事,你等我回來。”
我點點頭,想想又不放心的叮囑:“天涼,你記得加件衣服。”
甄子祈一直靜靜的站在旁邊,一雙明亮的眼睛冷靜的看著我們兩,或者說,注視著我,似乎想要從我的身上,看出一個洞來。
我明明不用怕他,不用擔心任何事,但行風卻握著我的手:“你才是,看你冷得直髮抖。”
他叫下人去給我拿一件衣服,又囑咐了我兩句,然後與甄子祈往書房那邊走去。
十一、紅塵猶有未歸人 一字定江山 1
我一個人披著衣服坐在香案前,清風依舊,明月依舊,不知情的下人們還在笑鬧著放河燈,歡聲笑語陣陣,但清甜的蜜桃和香醇的桂花清釀已經吸引不了我的注意,我的整顆心都飛到了書房去。
不知他們會談什麼?
如今這樣的形勢,行風已經成了慕容仕和甄子祈爭相拉攏的勢力,雖然行風言語中對甄子祈多有讚賞,但他畢竟是個有情有義的男人,是否能真的對自己的親兄弟那麼決絕?我不敢想。
今天,甄子祈這樣來找他,萬一被慕容仕的人發現,行風本來兩難的處境,會不會更危險?
只這樣一想就心亂如麻,無論如何都定不下來似的。
一陣清風拂來,吹亂了我的一頭長髮,在空中糾結著,好似我的心緒。我明明的是那麼的關心我的男人,為什麼要因為那個人的到來而壓抑自己,如果他真的做什麼決定,第一個知道的應該是我,如果他真的要去犯險,第一個阻攔的也應該是我!
我咬了咬牙,終於起身,向書房走了過去。
行風之前已經交代,任何人都不準靠近書房,所以這裡沒有人守衛,也沒有人服侍。我穿著一雙柔軟的緞面鞋,輕輕的走了過去,正好可以從微微開啟的一扇窗戶的縫隙裡,聽到和看到書房內的景象。
剛一湊過去,就聽見行風的輕笑:“南帝對我說這些話,莫非你忘了我也是姓慕容,當今天子可是我的胞弟。”
“我說非常之語,是因為四王爺乃非常之人。你不會沉溺權勢不可自拔,當初為了朝廷的安危,不想讓遼人趁虛而入,自願放棄了九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