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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臨驗看。
當道光再度來到陵寢地宮時,發現靴底潮溼,牆角處有水浸出。道光見了大為驚奇和憤慨,他驚奇自己的夢果然靈驗,看來皇后的靈魂確實尚在陰陽兩界不死不滅;憤慨的是地宮才關閉幾個月,就有如此不祥之兆出現,那待自己壽終正寢後,幾十年,幾百年,又會是怎樣的一種模樣?那時的地宮不成了江河湖泊之勢?自己躺在大海或江河湖泊裡,屍骨何以倖存,靈魂怎能安詳?若非皇后死後有靈,事先託夢於自己,待駕崩之後,兒孫面對這個濁水滔滔的地宮,該如何是好?
想到這裡,道光怒火沖天,立即傳諭留京王大臣會同刑部堂官,對選陵修陵大臣莊親王綿課、大學士戴均元等主要人員及地宮浸水原因“切實根究”。諭旨一下,那些在幾個月前才得以加官晉爵的臣工大員,還沒從驚喜的美夢中醒過來,已被全部捕進刑部衙門,興師問罪了。
經過長達一年多的嚴審和追訪,終於查出了地宮浸水的三大原因:一是“北面牆幫間有石母石滴水”,雖已“用工攔擋,令水旁流”,但“仍恐日久牆內蘅溼”;二是原議兩旁安設龍鬚溝出水,“因英和告以不用安置,是以停止”。同時英和還以“土性甚純,無泉石”,“龍鬚工程可以停辦”等語上奏過道光,情同欺上;三是英和在建陵時保奏牛坤督工,言“有伊在彼,英和即不必經常親自督工”。而牛坤則聲稱自己“不管工程”,雙方互為推卸,致使地宮工程質量受損,造成浸水之憾。
道光對修建陵寢不力的官員加以懲辦,本為消解心頭之恨、胸中之憤和藉以示眾,對事情的本身的解決並無裨益,地宮依然浸水不止。這時的道光理應下令對地宮的浸水採取補救措施,但不知出於一種怎樣的考慮,他卻下令將這座徵用了數十萬工匠和數百萬伕役、歷時七載才修成的陵寢,無論地上地下的建築全部廢掉拆除,並不顧乾隆當年規定的“兆葬之制”,又毅然在易縣西陵的龍泉峪另選陵址,重新建陵,致使幾百萬兩白銀鑄成的建築,全部毀於一旦。令時人備感興趣的是,清王朝的喪葬歷史的河流再度在這裡拐彎,道光將這段歷史畫了個圓圈之後,又回到了當年雍正的起點上。這條河流又將重新進行另一輪的流淌。而道光在陵寢問題上的受挫,恰恰成全了他百年之後尚能安寢的夙願,將厄運悄悄地轉嫁於他兒子的頭上。當幾十年後的那個夜晚,東陵傳出恐怖的爆炸之聲時,此時的孤魂野鬼道光連同他的先祖雍正,一定會為當年的選擇感到暗自慶幸。這也許是蒼天早就如此安排好的定數吧。
道光再遷清西陵(2)
道光十一年,道光帝的慕陵在西陵龍泉峪破土,至十六年竣工,歷時四年。此項工程吸取了寶華峪地宮浸水的教訓,選擇了高平之地。在建陵過程中,道光一直提倡儉約行事,但實際耗銀卻達240多萬兩,即使東陵寶華峪那已經廢掉的不算,僅西陵界的慕陵,也比號稱清陵之冠的耗銀為203萬兩的乾隆的裕陵,還多耗費了37萬兩。若再加上寶華峪工程的一建一拆的耗銀,足可超過兩個裕陵,哪裡還有什麼“儉約”可言?
道光三十年(1850年)正月十四日,69歲的道光帝駕崩於圓明園慎德堂。咸豐二年三月初二日,葬於清西陵慕陵。葬的有孝穆、孝慎、孝全三位皇后。
道光帝駕崩歸天,關於他在興建陵寢問題上和臣僚們展開的恩恩怨怨,以及他由東陵遷葬西陵的是是非非亦該告終。只是,在他執政的30年裡,有一件事不得不向讀者略作交待,那便是發生於道光十九年,也就是1840年在歷史上極為著名的鴉片戰爭。就在這次大清王朝歷代帝王從未曾遇到的中西戰爭中,西方列強中的大英帝國,用毛瑟槍首次撞開了大清帝國的門戶。在黃頭髮、藍眼睛,身強力壯的英國人的威逼下,弱不禁風的道光,只好代表同樣疲憊不堪、千瘡百孔的清帝國,和大英帝國簽訂了中華民族歷史上第一個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南京條約》。自此,大清王朝昔日的榮耀與輝煌已煙消雲散,中華民族墜入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會泥潭之中。
道光駕崩後,他的第四子、年僅二十歲的奕繼承大位,年號咸豐,以次年(1851年)為咸豐元年。
由於本當葬入東陵的道光改葬西陵,這就迫使他的兒子咸豐帝不得不在東陵興建陵寢。咸豐二年九月十五、十六兩日,咸豐乘謁陵的機會,親自來到臣僚們為他選定的東陵界平安峪、成子峪、輔君山等三處山勢進行閱視。經過一連幾年的反覆比較,到咸豐八年,東陵界的平安峪被正式選定為萬年吉地,並於咸豐九年(1859年)四月十三日申時破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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