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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一意低聲撫慰她。
我幾乎不能相信,人前如此盛勢的華妃竟然如此婉媚。只覺得無比尷尬刺心,眼看著玄凌與華妃這樣親熱,眼中一酸,生生地別過頭去,不願再看。
我默默施了一禮無聲告退,玄凌見我要出去,嘴唇一動,終於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依舊懷抱著華妃,柔聲安慰她。柔軟厚密的地毯踩在足下綿軟無聲,我輕輕掩上殿門。外頭候著的李長急得直搓手,見我出來如同逢了救星一樣,忙道:“小主。這……皇上要處置兩位姜太醫和華妃娘娘的旨意要不要傳啊。”見我面色不好,忙壓低了聲音道:“這話本該奴才去問皇上的,可是這裡面……”他輕輕朝西室努了努嘴:“還請小主可憐奴才。”
我低聲道:“看這情形是不用你跑一趟了。若再要去,也只怕是要加封的旨意呢。”
我突然一陣胸悶,心頭煩惡不堪,徑自扶了流朱的手出去。夜風呼呼作響刮過耳邊,耳垂上翡翠耳環的繁複流蘇在風裡瀝瀝作響,珠玉相碰時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有那麼一剎那,我幾乎只聽見這樣的聲音。而不願再聽見周圍的動靜。
誠然他是對的,或者說,他從沒有錯。他必須顧慮他的天下與勝利。但是他即使都是對的,我依然可以保持內心對他所為的不滿,儘管我的面容這樣順從而沉默。
翌日玄凌來看我時只對我說了一句:“朕要顧全大局。”
我手捧著一盞燕窩,輕輕攪動著道:“是。臣妾明白。”
我看見他眼下同樣一圈烏青心裡暗暗冷笑,據說華妃昨晚留宿在了儀元殿東室侍寢,想來他也沒有睡好了。
後宮之中,女人的前程與恩寵是在男人的枕榻之上,而男人的大局也往往與床第相關。兩情繾綣間,或許消弭了硝煙;或許我不知該不該這樣說,了結了一樁默契的交易。
果然玄凌連著打了幾個呵欠。最後他自己也不好意思了,道:“你放心。如今用人之際沒有辦法。沈容華的事朕沒有忘記,亦不會輕輕放過。”
我淡淡微笑道:“皇上龍體安康要緊,臣妾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連著好幾日,玄凌再沒有踏足我的棠梨宮。淳兒陪我在上林苑中慢慢踱步看著新開的杏花。那花開得正盛,豔華濃彩,紅霞燦爛,襯得周圍的廊廡亭閣皆隱隱一片彤色。我依舊是舊時的衣著,湖水綠的衣裳雖襯春天,而今看來卻與這粉色有些格格不入了。
淳兒嘟著嘴道:“皇上好些日子沒來了,不會是忘了姐姐和我吧。”淳兒摘了一朵杏花兀自比在鬢邊,朝我笑嘻嘻道:“好不好看?”
我掐一掐她的臉,笑:“忘記了我也不會忘了你呀,小機靈鬼兒。”
淳兒到底把花插在了鬢邊,走一步便踢一下那地上的落花,輕輕笑道:“皇上不來也好,來了再自在到底也有好多規矩束著,好沒意思。”
我忙去捂她的嘴,“越發瘋魔了,這話可是能亂說的麼,小心被人聽去治你個欺君之罪。”
淳兒忙四處亂看,看了一會兒發覺並沒其他人,方拍著胸口笑道:“姐姐嚇唬我呢。咱們去看杜良媛吧,她的肚子現在有些圓起來了呢。”
我點點頭,與她同行而去。
其時風過,正吹得落英繽紛,亂紅如雨,數點落花飄落在衣袂裙角間,更有落在肩頭衣裳上,微微顫動,終於墜下。
我仰頭看著那滿天杏花,暗暗想道,又是一年春來了。
註釋:
(1)、摘自《素問•;四氣調神大論》,略加改動
[卷一 正文:第五十一章 眉莊]
心情不好,連著飲食也清減了不少,只是懨懨地沒有胃口,那幅春山圖沒繡了幾針就覺得膩煩無比,隨手擱了就去伏到榻上躺著。
聽見夜半冷雨敲窗,淅淅瀝瀝的惱人,便沒有睡好。早上起來益發難過,似有什麼東西堵在了胸口一般,浣碧服侍我更衣時嚇了一跳,道:“小姐要不要去請太醫來瞧瞧,這臉色不大好呢。”
我掙扎著起身道:“不必,想是這兩天忽冷忽熱地著了涼,這時候去請太醫來耽擱了給皇后請安不說,難免要給人閒話說我裝腔作勢。等給皇后請安回來喝一劑熱熱的薑湯就好了。”
浣碧有些擔心地瞧著我道:“那奴婢多叫兩個人陪著小姐出去。”
起來便往皇后宮中請安,不料今日玄凌也在,請過安坐下,閒話了一晌,玄凌見眾人俱已來齊,方指著華妃道:“宮中疫情稍有遏止之相,華妃功不可沒。著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