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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比別人多的喜歡麼?你若不爭,那喜歡可便越來越少了,最後他便忘了還有你這個人在。”
我只靜靜看著窗下被雨澆得頹敗發黑的菊花,晚來風急,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的,不只是她李易安,亦是我甄嬛。何況,易安有趙明誠可以思念。我呢,若思及曾經過往的美好,隨之而來的,便是對他的失望和傷懷。
或許,的確如眉莊所說,我對玄凌是沒有完全死心的吧。若完全死了心,那失望和傷懷也就不那麼傷人了吧。
眉莊道:“你對皇上有思慕之心,有情的渴望,所以這樣難過,這樣對他喜歡誰更多耿耿於懷。若你對皇上無心,那麼你便不會傷心,而是一心去謀奪他更多的喜歡。無心的人是不會在那裡浪費時間難過的。”
我惘然一笑:“姐姐,我很傻是不是?竟然期望在宮中有一些純粹的溫情和愛意,並且是向我們至高無上的君王期望。”
眉莊有一瞬間的沉思,雙唇抿成好看的弧度,許久緩緩道:“如果我也和你一樣傻呢?”她轉頭,哀傷如水散開,漫然笑道:“或許我比你更傻呢。這個世間有一個比你還傻的人,就是我呵。”我驚異地望著眉莊,或許這一刻的眉莊,已經不是我所熟悉和知道的眉莊了。或許在某一刻,她有了她的變化,而我,卻沒有察覺。
我上前握住她的手,輕輕道:“姐姐?”
她說:“嬛兒。你可以傷心,但不要傷心太久,這個宮裡的傷心人太多了,不要再多你一個。”她起身,迤儷的裙角在光潔的地面上似開得不完整的花瓣,最後她轉頭說:“若你還是這樣傷心,那麼你便永遠只能是一個傷心人了。”
日日臥病在床,更兼著連綿的寒雨,也懶得起來,反正宮中也不太有人來。那一日正百無聊賴臥在床上,卻聽見外頭說是汝南王妃賀氏來了。
心下意外,和她不過一面之緣而已,她的夫君汝南王又是慕容妃身後的人。如今我又這樣被冷落著,她何必要來看望一個失寵又生病的嬪妃。於是正要派人去推委掉,賀妃卻自己進來了。
她只是溫和的笑,擇了一個位子坐近我道:“今日原是來給太后請安的,又去拜見了皇后,不想聽說娘娘身子不適,所以特意過來拜訪娘娘。”
我草草撫一下臉,病中沒有好好梳洗,自然是氣色頹唐的,索性不起來,只是歪著道:“叫王妃見笑了,病中本不該見人的。不想王妃突然來了,真是失儀。”
她倒也沒什麼,只是瞧一眼素絨被下我平坦的腰身,別過身微微嘆了一口氣。她這樣體貼的一個動作,叫我心裡似刺了一下。她道:“不過是三四個月沒見貴嬪娘娘,就……”
我勉強笑一笑:“多謝王妃關心了。”
我心裡實在是避忌她的,畢竟她的夫君與慕容妃同氣連聲,於是對她也只是流於表面的客套。她也不多坐,只說:“娘娘也請好好保養身子吧。”臨走往桌上一指:“這盒百年人參是妾身的一點心意,希望娘娘可以收下補養身體。”
我看一眼,道:“多謝美意了。”
賀妃微微一笑,回頭道:“若是娘娘心裡有忌諱,想要扔掉也無妨的。”
這樣我卻不好說什麼了,只得道:“怎麼會?王妃多心了。”然而待她走,我也只把東西束之高閣了。
過了兩日,淅淅瀝瀝下了半月的雨在黃昏時分終於停了。雨後清淡的水珠自葉間滑落,空氣中亦是久違的甜淨氣息。
月自東邊的柳樹上升起,只是銀白一鉤,纖細如女子姣好的眉。我的興致尚好,便命人取了“長相思”在庭院中,當月彈琴,亦是風雅之事。
我自病中很少再有這樣的心思,這樣的念頭一起,浣碧流朱她們哪有不湊趣的。低眉信手續續彈,指走無心,流露的卻是自己隱藏的心事。
長相思,摧心肝。日色慾盡花含煙,月明如素愁不眠。趙瑟初停鳳凰柱,蜀琴欲奏鴛鴦弦。此曲有意無人傳,願隨春風寄燕然。憶君迢迢隔青天,昔日橫波目,今為流淚泉。不信妾腸斷,歸來看取明鏡前。
李白灑脫不羈如此,也有這樣長相思的情懷麼?他所思慕的,是否如我,也是這般苦澀中帶一些的甜蜜的記憶。正如那一日的上林杏花,那一日的相遇。縱使我傷心到底,亦是不能忘的吧。畢竟那一日,他自漫天杏花中來,是我第一次,對一個男子這樣怦然心動。
昔日橫波目,今為流淚泉,這淚落與不落之間,是我兩難的心。
舒貴妃的琴名“長相思”。我不禁懷想,昔日宮中,春明之夜,花好月圓,她的琴與先帝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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