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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而於我,這冬遠遠還未過去。
我懷孕三個月的時候,禁足之令算是半解了,每日裡,我都可以去太液池邊坐一坐,走一走,算是散心。只是不許人隨意來探望,連親近如眉莊,亦不可踏入棠梨宮一步。也不許我輕易面聖。
其餘的一切事宜,都交給了皇后打點。
我曉得他厭極了我,他掩飾得這樣好的秘密,竟然被我知曉了。他心愛的人的衣裳被我擅自披上了身,算得是冒犯了吧。
在他心裡,原只有一個純元皇后,豈是我小小一個甄境可以比擬的,本是自不量力的啊。
而我,亦是怨忍於他的,這麼些年的情意,終究是錯付了。
甚至,我情願這樣永遠不再見他。
漸漸,連怨忍也沒有了必要。想起他從前幾番對我輕易的猜疑和冷落,我在他心中,本不過而而啊。
除了芳若,唯一可隨意出入的人,只有溫實初一個,為我帶來一點外頭的訊息。害死流朱的那些侍衛已被玄凌遣去了“暴室”服苦役,玄浩雖然在平伎南王之事中有功,卻辭去了所有封賞,依舊做他的閒散王爺;兄嫂父母雖然擔心我,卻也無可奈何,幸好玄凌也未曾遷怒他們。
他說的更多的是眉莊,今日請他送了一盒我喜歡的酥點。臀悄帶進來給我,明日是一封折成如意結的紙張,寫上溫暖的開解之語,後日又是一件做好的孩童肚兜.我明白她的心意,心下唯覺得欣慰。偶爾敬妃和端妃也私下託溫實初帶來安慰的話,唯有陵容,仿若消失了一般,再無任何聲息,也無一絲關。壞之意。我苦笑,雖然世態炎涼,但她心中未必也是不怨恨我的。
我再一飲見到瑞貴人的時候,是在上林苑裡,那是我現在唯一能去的地方了。
春光勝錦繡一般的繁華。她只穿了素淨的衣裳,藕色乳雲紗對襟衣衫,鵝黃縷白銀輕羅長裙,用極淺色的絲線繡了纏枝寶相花。飛雲髻雲鬢堆縱,只以銀器作點綴,猶若輕煙密霧一般,風骨自見。即便我無心於人事,心裡也是暗暗讚了一聲。
她彷彿總是這樣素淨的,讓人一眼望去只覺得清新如一枝新荷冉冉。彼時她只攜了侍女在松風亭裡,獨對著蒼翠松樹,念一閱新詩“纖玉參差象管輕,蜀箋小研碧窗明;袖紗密掩喃郎看,學寫鷺鴦字未成。”(l)
很明媚婉麗的一首詩,情致頗深,閨閣兒女氣也頗濃。我風聞她在詩書上也是頗搜長的,可聽她唸詩,卻也是頭一次。
我心中微微一刺,這樣的兒女情長,曾幾何時也是我與玄凌的樂事呢,然而唇角只微微一笑,時至今日,這情意玄凌也是付於她了吧。
然而讚揚是真心道:“瑞貴人的詩作很好呵。”
她聞聲轉頭,行了一禮,道:“娘娘安好。”
我脈脈一笑,只道:“詩中很有幾分情昧。是瑞貴人自己的寫照麼?
她笑容清澈,只淡淡道:“不是。”她側首,“嬪妾不過是揣想娘娘和皇上在一起的樣子而寫的,文筆簡陋,實在是不能通意。”
這樣的話在這時候聽來,我本該是怒的,卻什麼也沒說,只覺得怔怔一陣惘然。在我惘然之際,她卻隨手摺起了籠在袖中,“是嬪妾冒犯了。只是娘娘聖寵如斯,卻至今日地步,嬪妾也覺得際遇之變,傷感幾多。”
我道:“你實在是不必傷感的,你與我並不一樣。”
“是麼?”她似是自問,又似問我:“其實都是一樣的。”
她入宮不過半年,是頗有些恩寵的,有這樣清醒和洞悉的想法,倒叫我詫異。她又另取了一首詩到我手中,“娘娘詩文上也很好,請為嬪妾品評。”
我取過一看,也是一首小詩,“一串紅牙碎玉敲,碧雲無力駐凌霄。也知唱到關情處,緩按餘聲眼色招。”(l)
我卻笑了:“本宮是失勢,你寫幾句也罷了。何必涉及安芬儀,她正得勢頭的時候,傳出去不好。何況宮裡人的嘴,本是無心也成了有意的。”
她微微整了眉心,眉毛很好看的擰在一起,“殯妾不想諷刺誰,只覺得宮人人都一樣,無關位份,更不必相鬥相爭。”她頓一頓:“人生煩,腦的事有多少,殯妾眼見她們為難彼此,只覺得可憐。”
我心下清朗,後宮的事豈是她想的這般良善通透。明爭暗鬥什麼時候少過呢?
我無言,芳若的目光催促,示意我不宜再多停留了。我會意,只向瑞貴人道:“本宮只想勸你一句,自己明白即可,不必沾染了旁人。”
她的笑容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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