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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1)
從《火神派崛起》看美國外交政策
詹姆斯·曼是一流的調查記者,1992年水門事件20週年,就在《大西洋月刊》質疑費爾特是水門“深喉”。此後,詹姆斯·曼出版《變臉》(About Face),也有人翻譯成《翻臉》或《轉向》。以《洛杉磯時報》駐京記者的獨特身份,揭秘尼克松、基辛格借秘密外交利用中國,企圖擺脫越戰泥潭,牽制蘇聯。認為1972年《上海公報》、1978年《中美建交公報》、1982年《八一七公報》、1979《臺灣關係法》只注重爭取中國圍堵蘇聯,忽視了民意和“民主、人權等普世價值。”忽略兩國政治體制、經濟制度、社會關係、意識形態、普世價值觀的巨大差異。一旦蘇聯解體,這種浮沙上的戰略伙伴,立即遭到包括“人權”在內多種價值觀的挑戰而土崩瓦解。
小布什當選總統後,許多學者——包括《世界是平的》作者托馬斯·佛瑞德曼、《紐約時報》專欄作家莫林·多德,上海國際問題研究所楊潔勉都認為,美國將 “重視大國外交,維持穩定而不是改變世界”,“重走老路(retreads)”。
詹姆斯·曼查閱數百份新近解密的政府檔案、訪問近百位相關人士後,寫出《布什戰爭內閣史》。他以人性和自然法則為秘鑰,透過中美撞機、“9·11”、伊拉克戰爭等表象,解析布什外交政策的來龍去脈,揭示美國政府的政治信念和文化根源。首次把目光聚焦在布什政府的 “火神派”上,認為總統採取的言論、行動,往往來自手下的官員。
2001年9月15日,“在接到中國記者對恐怖襲擊美國鼓掌歡呼的報告後”,美國副國務卿阿米蒂奇下令“Send them home”。這句口號曾在中東的反美示威中反覆出現,意思是“滾回老家”,或“遣返原籍”。
把中國記者“遣送原籍”的阿米蒂奇身材魁梧,散漫、唐突、外向、不拘禮節,是個愛打仗、愛聞火藥味的怪人。安納波利斯海軍學院畢業後,化名“陳”參加越戰,要把越南人炸回到石器時代。“陳”是越南民族英雄,1287年抵抗過蒙古入侵。
“火神”(Vulcans)是古羅馬“火、貨幣與金屬鍛造之神”,代表權力、頑強、堅韌和耐久精神。布什政府的“火神內閣”包括副總統切尼、國家安全顧問賴斯、國防部長拉姆斯菲爾德、國務卿鮑威爾、國防部副部長沃爾福威茨、副國務卿阿米蒂奇……
冷戰時代的迪安·艾奇遜、喬治·凱南、埃夫里爾·哈里曼和約翰·麥克洛伊……從商業、銀行和國際法界進入政府,有強有力的學術背景。這些知識分子奉行“智者”外交,把美國的影響擴大到第三世界。”
阿米蒂奇和其他火神都是行伍出身,都曾供職五角大樓,軍人出身和缺少文化。他們信仰堅定,自詡繼承希臘羅馬傳統,迷信軍事實力,主張以實力推行美國的民主理想。他們無暇談判,不再聽信以往的藉口,不再服從共同的理性,不再使用固有的思維方式。美國曆任政府能夠容忍的事情,他們不再容忍了……
布什當選總統伊始,火神派政府不顧歐洲盟友感受,對不符合美國利益的條約、協定公開質疑。他們質疑冷戰的遏制、威懾政策,主張先發制人,對朝鮮、中國採取針鋒相對的強硬政策,以戰爭實現美國的民主價值觀。
美國對伊拉克的決策幾乎包含了“火神派”的全部世界觀,美國的外交戰略與羅馬的“馬基雅維利”權謀政治同出一源。
1991年海灣戰爭地面戰役打響後,2月24日我給新華社發報,預測盟軍會像佔領德國、日本那樣改造伊拉克(見1994年知識出版社《我從戰場上歸來》)。可是參聯會主席“火神”鮑威爾,竟阻止美軍進攻巴格達。我在巴士拉附近拍到“麥地那光明師”、“依賴真主師”上百輛平板拖車馱著T…72北撤。據CIA分析,“至少有365輛(佔總數一半的)蘇制T72,以及‘漢謨拉比’一個整師逃回巴格達。”
停火後,施瓦茨科普夫允許伊拉克使用直升飛機,“攻擊什葉派和庫爾德武裝力量。”1991年4-5月,我在蘇萊馬尼亞、埃爾比勒看到伊軍直升機向庫爾德人喊話,要難民返回家園。鮑威爾稱:“我們實際意圖是給巴格達留下足夠的實力生存下去,形成對美國抱有敵意的伊朗的威脅。”
序(2)
中東原是統一的阿拉伯帝國,後分裂成22個民族國家。它們可分為三種型別:第一類,始終與英美保持友好;第二類,曾經與英美為敵,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