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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接近“吐故納新”的歲月時,恍惚之中,“吐故納新”一下跨越時空、遠涉重洋走入了中世紀的歐洲——我的同伴突然都變成了中世紀的貴族,這小飯館裡正在演繹著我在歷史書中讀到的故事:中世紀黑暗無聊的生活中,有錢有文化有情調的貴族們也只能過最無聊的日子。那時的禁忌之多,最快樂的消遣只剩下吃。可是,一個人使足了勁吃能吃多少呢?吃飽了,不是又無聊了?要把胃裡的東西消化完到能再吃的時候,這段時間如何打發?於是,他們一定是想到了“吐故納新”,在豐盛的餐桌上預備了一根根鵝毛,旁邊預備了一個個大痰盂。貴族們吃撐以後,不要臉地張開大嘴用鵝毛掃掃嗓子眼兒,然後,對著大痰盂反胃,吐空了胃,再端坐桌前,又一輪“納新”開始。
“吐故納新”到此時,完全沒有了社會歷史感,沒有了革命性,連時間概念也被縮短到了連消化都來不及的程度。新與故只在吐和納之中顯示區別,而光怪多元的現世與黑暗古板的中世紀在吐和納之中竟有了相似。
至於這頓飯我是怎麼吃下去的,我也不知道,但我覺得,這家飯館的設計者不太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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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味
∷∷ 田七
對生活認真的態度也會體現在吃東西的方式上,有一句話叫“活得有滋有味的”,就把活著和吃聯絡得很緊。
我的家鄉有一家小店叫“魚頭店”,店裡賣以魚為原料的各種好吃的菜。最著名的“白澆熊魚頭”端出來就叫人食慾大開,它的半邊魚頭已經把一個大盤遮滿了,魚頭上再澆滿了紅椒末白姜泥。還有用“划水”(魚尾)和魚鰾做的菜,必須預訂才能吃得著。這樣的菜館在其他地方少見,我也覺得“魚頭店”是可以為我這個地主臉上添彩的好東西,每逢有朋友來我總是首先介紹它。
在長沙,那裡朋友的絕招是拉我去吃一種叫“黃丫叫”的小魚。這種魚沒什麼特別,但吃的方式很特別,因為吃的地方在那塊著名的橘子洲頭。每年夏季漲水的時候,橘子洲頭的很多地方都要被水淹沒,所以那裡的飯館並不是常年開張的,而且開店的也不是專業飯館,而是當地的居民。這樣,一桌客人來到,一般就要4斤“黃丫叫”,其中兩斤紅燒,兩斤燉湯,就著自己帶的酒和長沙的酷熱的天氣,客人可以吃得痛快淋漓。更重要的一點是,這個吃“黃丫叫”的地方並不通公共汽車,也很少有出租汽車等候。所以吃客一般都是自己開車來。這樣,到橘子洲吃“黃丫叫”的意味就很豐富了,不但有美味,野趣,還隱隱透著一種讓人仰恭的富貴勁兒。
這幾年北京的名食有一個明顯的脈絡:從1994年的酸菜魚、到量大味重的東北大菜,到河南的紅燜羊肉,到上海本邦菜。雖然“本邦”意味著什麼意思很多食客並不太明白,但上海菜顯然是精緻和偏高檔的意味,一盤黃泥螺要賣到幾十元,人們感嘆生活真是越來越好啦!
不料今年下半年風向一變,北京街頭不知何時興起了吃四川名小吃“麻辣燙”,一時街頭和麻辣燙專門店遍地開花,受到市民的極大歡迎,原因很簡單:一二塊錢一串的麻辣燙一人吃花不到20元就管夠,味道又絕對刺激。
No。2 完美主義者(21)
這一個軌跡如果用一條曲線來表示的話,真像是股市:上海菜處於峰頂,突然跌入谷底後,麻辣燙就來得正是時候。生活也變得低檔了。
所以有人趁此推出吃“國宴”大餐。什麼是國宴呢?據說不過是川菜少點兒麻、南菜少點兒辣,但名字卻叫出了老闆再創食業牛市的決心。
這是叫我懷疑的地方,這麼追求下去會有什麼結果。因為有個對吃極精通的朋友前兩天告訴我說,目前北京味道最好的“魚香肉絲”出在功德林,那個只做素菜的飯館。而我呢,雖然飯量不大,但吃起來卻像饕餮,並且頓頓要有肉,缺了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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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與禮議
∷∷ 曹雲
我媽說凡喜歡搖滾的人都是粗人,有點“野”,而我似乎也可以歸入此類,至少有一點可資證明:在我那隻並不太大的衣櫃裡,各式各樣的牛仔褲、T恤衫充斥其間,要從中發現一條西褲一根領帶什麼的,那簡直比大海撈針還難。所以,像我這樣的人討厭各種宴會應該是很自然的,而我對那些所謂的西裝革履、風度翩翩的作派也從來就沒有產生過好感,總覺得那就是繁文縟節的代名詞——說這些,當然並沒有要表示自己有點反主流的意思。
不喜歡什麼並不是說我就可以不去幹什麼,這是很淺顯的道理:一個人不能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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