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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人深受兵變之禍,且受湘省自治之影響,乃發起“驅王運動”,與湘人前此之“驅張運動”同。北廷置之不理亦同。鄂人轉而向湘省請願亦與前此湘人之向吳師請願如出一轍。
湘人自民九(1920)驅張後,感於北軍視湘省為其征服地,且南北戰爭以三湘七澤間為戰場尤為切膚之痛,所以揭櫫“湘人治湘”,湘軍總司令譚延�輳И7⒈懟俺�剖∠堋鋇莫�D352�電(九年七月二十二日),其後趙恆惕繼起頒佈省憲法,這在北政府看起來,湘省不受號令,擅改官制而自立省長是個離經叛道的省區,而西南則以湘省為革命之前哨乃獨樹一幟,不啻脫離了革命領導而為變相之割據。
湘省欲超然於戰局外,而結果兩面不討好。那時北方有直奉暗鬥無暇南犯,南方革命勢力尚在培植中,雙方無形中把湘省當做緩行地帶。不過吳屢次打電報責湘人“破壞統一”,威逼取消省憲。
湘軍驅張是得了吳師撤防的機會,所以在道義上雙方有著深摯的友誼,可是事實上呢,一方要統一,一方高唱“聯省自治”論,卻又處於對敵地位。假使湘人僅求保境息民,吳或者還可以馬馬虎虎留以有待,不料湘軍進一步掛出“援鄂自治”的招牌來,吳覺得忍無可忍了。
平心而論,湘趙對“援鄂”不感興趣,他只求自保而無向外發展之志。但鄂人蔣作賓、孔庚、李書城、吳醒漢等紛紛入湘效秦廷之哭,一面向趙遊說,一面運動湘軍將領建議出師,並列舉援鄂之有利無害:(一)湘省自治已得川黔諸省之響應,倘能直下武漢,把湖北拉過來做休慼相關的同志,則進可組織聯省自治政府,退可團結西南使北人不敢南犯;否則湘憲處於曲高和寡之地位,不能區域性自保。(二)王佔元弱點暴露,不堪湘軍之一擊。(三)王以陝西問題與直系齟齬,洛吳必不相助。(四)廣東久欲興師北伐,湘省對客軍假道多所顧慮,倘湘軍直搗武漢,則粵軍北伐時必假道江西而不透過湘境。(五)鄂人無自己的軍隊(僅夏鬥寅一旅駐湘),湘軍以兩師駐守鄂境,其軍餉當由鄂省擔任。
這些都是當年娓娓動聽的理由,所以湘軍將領均覺援鄂即所以自助,有毅然肩荷之必要的。此外還有兩個動機:第一,驅張之役湘軍奪獲了大批槍枝,軍額已擴充為兩師十混成旅(有區司令之名稱),因之軍餉奇絀。且湘省無兵工廠,其子彈除向漢陽兵工廠購買外別無他法,而購買時必得鄂當局之同意,倘攻下武漢,則漢廠為湘軍之外府。第二,湘省內部有暗潮,以對外轉移視線確亦當年出師援鄂的另一隱衷。
援鄂之議一波三折,卒於十年(1921)七月下旬決定,趙為援鄂自治軍總司令,第一師長宋鶴庚為總指揮兼第一軍司令,第二師長魯滌平為第二軍司令,旅長賀耀祖、唐生智、劉�ND435�、唐義彬、葉開鑫為一至五縱隊司令(葉兼右翼司令,由平江出通城,唐兼左翼司令,由常灃出公安),夏鬥寅為湖北自治軍前敵司令,與湘軍主力沿粵漢路前進為正面。並由旅湘鄂人推舉蔣作賓為湖北自治政府臨時總監,孔庚為政務院長。湘方宣告將來以鄂省還之鄂人,鄂方則宣告驅王后將借鏡湘省制訂省憲。
這訊息像焦雷般打下來,王立刻召開緊急會議,主張打電報向吳請援。一般雄冠劍佩的軍官們無話可說,只有政務廳長鬍鄂公反對。王問他,“高見如何?”胡謂,“只有打電報問湖南,他們要怎樣辦我們就怎樣辦。”
三次入湘友乎敵乎(2)
王說,“這是什麼話?敵人沒打倒我們,我們先把自己打倒!”
胡不慌不忙地說道,“假使照春帥的計劃,吳軍來援時,吳要怎樣辦我們也只好怎樣辦。與其聽吳擺佈,何如就商於湖南,也許湖南的條件比較寬。”
督署秘書長孫百福站起來說,“這太過慮了:你不知道山東五子的關係(山東五子有吳子玉、王子春[王佔元]、盧子嘉、張子志、周子�NC221�等五人)。並且玉帥也不是這樣人。”
胡解釋他的理由,“我知道玉帥不是這樣人。不過,他的部下一個個都做了督軍,只有共患難的蕭珩珊(耀南)未得地位。吳自己不要地盤。不能禁止他的部下不要地盤,蕭是湖北人,早就有衣錦回鄉之志。我的意思是——坦白地問湖南的來意,你說政治不好,我們可以改良。”
王的意思大不謂然,列席軍政長官也大不謂然,結果拍了請援電報。吳果然派蕭為援鄂總司令。蕭來得很快,把部隊由京漢路轉到武長路,他既不前進又不後退,夾在當中做了個待機取利的漁翁。
王以孫傳芳為前敵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