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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曹自然不敢入虎穴,答以“撫慰歸軍,無暇分身”。李純說,“我害病,病好了就來。”只有以調人自命的奉張於六月十九日應召而至,俄然負著“霖雨蒼生”之望。他提出調停辦法:(一)取消《軍事協定》,(二)取消籌邊使,(三)勸靳親家——他和靳雲鵬是兒女姻親——勉為其難。段不允。他馬上向徐、段辭行。段軟了半截說,“且慢,有話好商量。”
張以“辭行”為武器折服了剛愎自用的段,對第一條允接受辦理。第二條開去樹錚的西北籌邊使,改任為遠威將軍,留京供職。第三條靳既求跳出火坑,遂以周樹模組閣。這一面(段)商妥了之後,那一面(曹)還在未定之天。張拍著胸脯說,“曹三爺不肯來,我到保定邀他同來。”
經他指手畫腳地擺佈後,一天雲霧幾化歸烏有,不料段的火性終於按捺不下:張由保定回京時,段忽提“吳與樹錚同時免職”的交換條件。張吐著舌頭說,“這怕辦不到吧!”段固執地說,“辦不到也得辦!”七月上旬,段逼徐下令“吳佩孚擅離防地,著褫奪中將及勳章,交曹嚴加看管。”張說,“還不是一切努力都完了嗎?”段悻悻然說,“你得早出京,莫干預我的事。”先則招之使來,今則揮之使去,段的火性已升到極點而無絲毫挽回之餘地了。
張出京後,段決計進一步拿吳入京問罪:距前令僅隔兩日之久,逼徐補下一令,“吳免去第三師長本職,軍隊由陸軍部接管。曹錕著革職留任。”一面組織定國軍自為總司令,以樹錚為參謀長,下分三路:第一路段芝貴兼京師戒嚴總司令,第二路曲同豐兼前敵總司令,第三路魏宗瀚,其兵力計有邊防軍三師、西北籌邊軍三旅及第九、第十三兩師。他呈請下“###令”,痛斥曹吳之驕蹇不法,有“本上將軍建立民國,至再至三,參戰一役煞費苦心,我國際地位始獲超遷”等語。對徐言外之意:“你是我所擁立的,你不下###令,本上將軍也得自動地###。”
十三日吳發表元電直斥這位建立民國至再至三的上將軍為漢奸,文中有云:“自古中國嚴中外之防,罪莫大於賣國,醜莫重於媚外。……佩孚等束髮受書,嘗聞大義,誓不與張邦昌、石敬塘、劉豫、吳三桂共戴一天!寧飲彈而瞑目,不為外奴以後亡。佩孚等雖死之日,猶生之年。……南北本屬一家,直皖豈容二致?今日之戰為救國而戰,為中國民族而戰,其戰而死,為國民爭人格,死亦有榮無憾。”他的革命行動是井然有次的行動:初以安福係為目標,漸及籌邊使,至短兵相接之一瞬才向段及段之背景進攻。他是反對內戰的,所以他表明直皖之戰非內戰,尤非如一般曲解者所稱之“北與北戰”,而系清內奸以除外患之必要動作。
半空中打來霹靂,奉軍於十三日入關,以張景惠為關內軍司令,這個調人似由“非中立國”走到“非交戰國”的階段了。段不覺慌了手腳,迫徐於十四日下令停戰,飭各軍調歸原防。其時已有能發而不能收之勢:十四日兩軍既接,東戰線在楊村一帶,日本巡路隊曾開至楊村與直軍稍有接觸,但奉張於十六日到津有助直攻皖之意,直軍聲勢為之一振。西戰線在長辛店一帶,吳以討逆軍總司令兼西路總指揮名義站在最前線。十六日雷電交作,大雨滂沱,定國軍大炮失其效用。那天吳喝得酩酊大醉,親帶一部從側面包抄曲同豐的司令部,曲在涿州、高碑店之間松林店被圍,吳衝進了司令部,勒令曲的衛隊繳械。曲正在茫茫然摸不著頭腦之際,吳向之舉手敬禮道,“車已預備好,請老師上車”(曲曾任武備學堂教官)。外傳為長辛店活捉“曲辮子”之一幕。隨後把曲解往保定光園(曹錕款留賓客之地),還有更精彩節目——曲向曹舉行獻刀禮。曹連連拱手說,“豈敢,豈敢。”仍將軍刀發還佩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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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皖之役(2)
捉住了曲同豐,嚇壞了西路軍總司令段芝貴,他做夢不料二十年前他手下小小戈什哈現在變成了喑嗚叱吒的敵帥。他未及趕赴前方即逃。當戰機已迫時,曹雖跟在吳的後面走,暗中告誡他“多多小心”。吳說,“大帥放心,一星期動員,一星期作戰,一星期復員,沒有大不了的事。”後來兩軍既接,吳把小山炮密佈於第一線,這完全違反戰略,倘一戰而敗,則山炮盡為敵有,所以參謀官都請吳“再加考慮”,吳卻抱定“速戰速決”宗旨,自以為勝算可操,不讓敵方稍有集合整理的機會。果然一戰而捷,定國軍一敗不可收拾,奉軍張景惠部乘勢在津發動,派梭鏢隊二百名夜襲楊村。徐樹錚以奉軍既變,亦化裝逃走。直到戰事解決時,曹三爺還莫名其妙,他把一切功勞都推在吳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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