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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重之打擊。奉軍失敗後,東京有“張作霖後援會”之組織。吳自覺對外尚無充分準備,想埋頭練兵,到有把握時再說。第二,直系內部亦未一致,頭一個曹張究系姻親,第二個直系健將王承斌是奉天興城縣人(興城有二伯之稱,一為王孝伯即承斌,二為吳廉伯即景濂),這次因避嫌把隊伍交給別人帶,吳對之不無相當顧慮。第三,除第三師外直軍多不願戰。吳在軍事上常取“適可而止”的態度,兩次對湘事如此,這次對奉天問題亦然。
六月十八日直奉和議告成,奉軍退出關外,直奉問題告一段落。
迎黎(1)
打倒安福系是吳的革命行動。那次軍事是勝利了,而吳的政治主張則失敗了,其失敗由於奉張並非同抱革命思想的人物,且吳的長官亦在“直奉平分春色”之局勢下感得相當滿足,所以吳再來一次“革命”,打倒另一障礙物以求其主張之實現。
吳的政治主張是統一,先安內而後攘外。自撤防北歸以來,他鑑於南北之爭為法統問題,乃欲遷就西南主張,以恢復法統促成統一。當前的另一障礙物是非法總統徐世昌,去徐為恢復法統之先決條件。吳在衡州時呼徐為“菊人先生”,即否認其總統地位。舉兵討奉之前曾密召金永炎(黎元洪要人)南下,聘為顧問,舊國會議長吳景濂、王家襄等則僕僕於保洛間,其時早已決定了恢復舊國會及迎黎復職兩問題。
自民國以來,中樞地位之變更或為武力之消長,或為主義之實現,獨徐既無武力又無主張而能久居高位,他是兩勢力相持下的產物:因馮段之暗鬥,乃相約下野而以徐為總統;馮死,段的權勢一時無兩,則又有直皖之暗鬥藉以保持徐的地位,直皖之役徐是傾向直方的。安福系既倒,徐的地位又動搖,又賴有直奉之暗鬥造成新均勢。徐對曹無所謂,對吳則深惡其擅作主張如召開國民大會、反對安福國會及呼“菊人先生”等等,這些都是改造政治的主張,都足以危及他的地位,所以直奉之役他又是傾向奉方的。奉軍入關有“奉令拱衛京畿”之語,奉軍失敗後徐對討奉令推三阻四,其中不無蛛絲馬跡之可尋。
奉敗而均勢失,徐慌了手腳,暗中許曹為下屆總統,勸勿召集舊國會,且乘一號紅牌汽車親赴西堂子衚衕訪王士珍請其出任艱鉅。不料吳不能復忍,突以寒電徵求各省對恢復舊國會的意見,又令孫傳芳擔任“開路先鋒”,發表刪電主張恢復法統、迎黎復職,蓋吳鑑於國民大會之曲高和寡,廬山國是會議之畫虎不成,乃作此遷就事實的政治攻勢。十一年(1922)五月十九日吳再以皓電徵求各省同意,二十八日孫再通電請南北二大總統同時下野,二十九日齊燮元促徐退位,三十日徐覆電略謂:“孫傳芳戡電所陳,忠言快論,實獲我心,一有合宜辦法,即便束身而退。”此電自稱“鄙人”,與吳致梁電自稱“鄙人”者竟是同一口吻。
徐口中的“合宜辦法”是緩兵之計決無敝屣尊榮之意。而舊國會方面,遠在十年(1921)十二月二十三日即有一部分議員發表“由舊國會完成憲法以定國是”的宣言,十一年(1922)春間活動更力,五月二十四日在津開籌備會,否認“國會解散令”,主張依法自行###,六月一日王家襄、吳景濂等一百五十餘人宣言主張取消南北兩政府,另組政府,且斥徐為篡竊行為。局勢逼緊到這一步,而徐認為“尚非合宜辦法”,直到六月二日直方駐京代表三電公府詢“總統何時啟程”,才匆匆辭職走津,以周(自齊)閣攝行職權。
六月二日舊議員議決迎黎復位,吳亦通電“恭迎我黎大總統依法復職。”不料舊令尹揮之不願去,而新令尹招之不肯來:黎的態度是半推半就的態度,“倘無統一及裁兵之保證,決不貿然復職。”保方不免心動,有入京組織臨時政府之意:本來迎黎及恢復舊國會都是吳的主張,“子玉的主張就是我的主張”,曹不便加以阻難,然而“子玉雖親,不及總統親,黎既不願重來,大位不可虛懸,則何妨讓本帥一試!”
吳的意見根本不同,以為與西南一致護法以促成統一,一面由舊國會制憲,憲法完成後閉會,再由正式國會產生合法政府乃長治久安之計。他對總統人選無成見,雖不反對曹,而對曹之迫不及待則期期以為不可。他本想自往天津迎黎,一以黎居租界,二則保方空氣對之非常惡劣,乃向金永炎間接表示,“時機稍縱即逝,此時若再討價還價,即我亦無能為力。”黎乃發表“廢督裁兵”的魚電,其中有云:“上自巡閱使,下至護軍使,皆刻日解職,待元洪于都門之下。……匪特變形之總司令不能存在,即劃分軍區、變形易貌之巡閱使尤當杜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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