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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奉吳的密委由哈爾濱登陸,單騎馳入盧營。盧見了老上司無條件服從。他們發動兵馬於五月二十六日由中東路終點綏芬河直向哈爾濱殺來,沿途各站奉軍護路隊望風迎降,紛紛換上“討賊軍”符號,張聞之大震。高、盧率部由火車一直開到寧古塔附近海林站,忽感兵力不敷,下令停進:原來高不善用兵,行軍五百餘里,經過十餘小站,採取“步步為營”的方法,每到一站即卸下若干人駐守,站越過得多,前方部隊越剩得少,到海林站時僅剩得萬把人左右了。盧的基本隊伍僅有二千人,發難時收編兩巨匪各擁五千人以上,又次第收編護路隊二三千人,共有一萬五六千人。他們到海林站時探知寧古塔有奉軍一團駐防,距海林站僅六十餘里,深恐攔腰殺過來截斷他們的歸路,實則他們的任務是別動隊的任務,並非進可以取退可以守的正規軍,勝則入穴取子,敗則逃到哪裡是哪裡,要“步步為營”幹嗎?他們的策略應當是攻其無備的策略,一鼓而入哈埠不難造成“四方響應”的勝利,其停止不進是自取敗亡的先兆。
寧古塔駐軍始則觀望不前,不料高、盧在海林站停下來至二星期之久,不進不退,像�NC023�徨無策的樣子,卻替狗肉將軍開了一條功名富貴的道路。宗昌自攻湘失敗後,孑然一身,曾西走洛陽,吳閉門不納,遂往東三省求“老帥”栽培,張亦不假辭色,只聘為巡署高等顧問。宗昌的目的是帶兵,哪知東省富於排外思想,宗昌是山東人,況系敗軍之將,張不給他兵帶,叫他吃碗閒飯再說。
好了,宗昌的機會到了:奉軍在關內正打得落花流水的時候,不料禍起蕭牆,自家地盤內異軍突起,慌得張手足無措,姑且讓狗肉將軍拆拆爛汙,命宗昌赴哈爾濱招收隊伍抵禦高、盧一支兵馬。宗昌到哈爾濱系其舊遊之地,但當地防軍長官張煥相不以正眼相覷,宗昌左拉右抓,只弄得五百多條槍到手。宗昌發了個狠,“要幹就幹,幹完了反正光桿還是光桿!”
他帶了這五百多烏合之眾,要了一列車,把車門和視窗緊緊關起來別讓人家知道虛實,一口氣向北衝去。煥相暗暗好笑,“這個冒失鬼大概活得不耐煩了”,他把宗昌當炮灰,自己隔岸觀火。假使高是知兵的,不費吹灰之力穩可把宗昌殺得人翻馬仰,不料這傢伙也是糊塗蛋,也抱著犧牲別人自己隔岸觀火的態度,命令臨時募來的民兵千餘人出而迎戰,卻把山林警衛隊保衛著他的司令部。那些民兵都是些有身家性命的人,升官發財之念則有餘,對壘衝鋒之心則不足,宗昌部隊只拋了幾枚手榴彈,民兵不戰而潰,牽動了山林警衛隊人人均無鬥志,更牽動了七拼八湊的匪軍一鬨如鳥獸散。
高部開始向綏芬河背進,繼而再退東寧縣有再衰三竭之勢。高看看勢頭不對,與盧化裝逃到高的另一舊部某某處,某某笑臉承迎,暗中打電報給“老帥”報告生擒高、盧“兩逆賊”,張覆電“就地正法”。吳的一支奇兵就此煙消火滅了。
第一次直奉之戰吳得了馮玉祥莫大的助力。馮自脫離川督陳宧後,奉令改編為第十六混成旅,北政府二次下令攻湘時該旅駐防武穴演“兵諫”之一幕(七年一月十四日),後隨曹吳進取湘之常德。吳撤防北歸馮隨閻相文入陝升第十一師長,閻死,馮坐升陝督。直奉構兵時豫督趙倜(字周人)有斷吳後路之意,不料黃雀在後,還有一個斷他後路的就是棄陝督如敝屣的馮。馮部抵洛陽,趙與乃弟趙傑(綽號三麻子)化裝逃遁,事後吳請命北政府以豫督一席酬馮。
第一次直奉之役�(3)
奉軍前線既敗,幾有魚爛土崩之勢,幸有楊宇霆等在灤河趕忙地搭起浮橋來,殘部得以渡河,這是後來張重用楊宇霆、姜登選、郭松齡及奉天新派軍人抬頭的動機。這裡有個笑話,張委張敬堯為鎮威軍副司令(自為總司令),原以敬堯有“北洋驍將”之稱,那知敬堯過去畏吳如虎,這次又遇見了五百年前的老對頭,嚇得不敢臨陣,又做了一次逃將。後來直奉二次鏖兵時敬堯老著臉皮赴洛陽投效,吳亦不念舊惡,委充運輸司令,這分明譏他不是衝鋒陷陣的勇將,只夠做押解糧草的官兒,可是民國九年(1920)敬堯被湘軍逐出湘境時,湘人曾戲呼之為“運輸司令”倒成了讖語了。此公真是“八敗精”,附段段倒,附奉奉敗,吳用了他吳便由常勝將軍一變而為走頭無路的敗將。
張向直系談判停戰,願撤退奉軍,讓出察、熱、綏三特區地盤。曹無可無不可,別人都以為吳不會答應的,但那時吳有三大隱衷:第一,倘繼續用兵關外,張的背景日本人必然以全力助張,理由是吳以反日健者著稱,其聲討安福系及討奉之兩役均間接予日人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