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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處仍相當幽暗。法蘭絨質地的窗簾已經拉上了,但有一扇窗戶仍微微開啟著,風從那兒吹進來,鼓動窗簾像一張船帆。他聞到一股丁香花般的清香,它是從擺放在桌上的茶杯發出的。父親坐在椅子裡,手裡拿著放大鏡,正欣賞著他帶回的那隻中國花瓶。
“吉姆,從哪兒搞到它的?”一見到他,父親就興奮地問。
“夏威夷的一個集市上,”他簡捷地說。
父親狐疑地看著他,臉上露出難以置信地表情。
“那個中國人說,它以前是皇宮中的珍品,由於戰亂,才流落民間。” 霍華德解釋說。
哈維 霍華德面色凝重地點點頭。
“父親,你認為他說得是真實的嗎?”
“應該是這樣,”父親說。
他在父親對面一把椅子裡坐定,父子倆平靜地互相對視著,誰也沒有吭聲。霍華德知道自已有許多話想同父親說,但他一時卻不知道從那裡開口,他自小就對父親有一種敬畏感,而這種感覺似乎已在他的體內生根,成為一種習慣,既使現在他已是一個無所畏懼的年輕軍官, 他仍擺脫不了這種慣性。
“對了,爸爸。我們在北平住的那條衚衕叫什麼來著呢?”過了足足有1分鐘,霍華德才開口問道。
“嗨!你怎麼想起這些了?”父親說。
“在路上時,突然夢見它。”
“帥府園衚衕。1000多年前,它是中國唐朝著名將領羅成的封地。”
倆人沉默了一會。
“爸爸,我有一件事想告訴你,”說完這句話, 霍華德感到輕鬆了許多。
“噢,孩子。我在聽著哩。”
“我已經退役了,”他低著頭,儘可能地不去看父親的眼晴。
“退役?為什麼?”父親說,聲音中有一種難以覺察的疲憊。
“一些人正揣著阿諾德和諾利斯的親筆信,在各個軍事基地走動,招募志願者,去幫助中國保衛滇緬公路,我已經報名。”
“回中國,與日本人作戰?”
“是這樣。”
“這非常好,”哈維 霍華德笑了,臉上像一朵盛開的玫瑰花。“早該有人出來幫助那些可憐的人。”
“我老了,腿也受了傷,”父親繼續說,“但既便這樣,如果有可能,我也要回中國去,孩子,你知道嗎?我把自己一生中最好的時光獻給了那所醫院,而它也帶給我無數的榮譽和美好回憶。”
“我聽斯威尼先生說是你建立協和醫院的眼科。”
“是這樣。經過我多次提議,1918年,眼科才從耳鼻喉科分離,那是中國第一個眼科。後來,我又邀請奧地利Fuchs父子、德國的Arnold Pillat和我國Pete kronfeld來醫院講學和行醫。”
“後來醫學界把那兒稱為‘東方的維也納’。”
哈維 霍華德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哦,12點半鐘了。吉姆,睡覺去吧!我們明天再談。”
“那好。晚安,爸爸,”吉姆戀戀不捨地站起身。
“去睡吧!兒子,去睡吧!”哈維大聲地喊著,煩悶地在屋裡踱著步,直到霍華德在門口消失,他跑到門邊,目送著兒子的背影,輕輕地把門關上。然後快速地、幾乎飛跑著來到桌後靠牆立著的書櫥前,從中間那排正中間輕輕地抽出一本書,它是一本中文版的《梅氏眼科學》,又重新坐到椅子裡,聚精會神地讀起來。
作者題外話:這部小說講述了當年西南聯大學生和‘飛虎’隊的抗戰的故事。小說裡的人物全部是真實的(除了女主角葉梅)。故事情節也大都是真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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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漫畫家’伯特 克林斯曼
當霍華德亨受著遲到的‘復活節’大餐,與父親促膝長談大約一個星期後,一天早晨,在舊金山埃莫瑞威爾車站,伯特正倚在月臺的一根廊柱上,等待著開往芝加哥的加利福尼亞‘微風’號。現在,他已經換上了便裝,咖啡色軍式皮夾克,法蘭絨長褲,一雙高幫的山地靴舒舒服服地套在腳上,在春天溫情地陽光照射下,活脫脫一個美國男孩俏模樣。無論從他臉上的笑容、彎曲地嘴角,還是顧盼傳情地眼神中流露出的果敢和自信,看上去像極了一個正打算回家探親的大學生,或者一個將要上丹佛、芝加哥去會心上人的大公司職員。任何人瞅他一眼,就會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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