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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白眼。老順急了,抱起女人身子,一刀割斷繩子。哪知,那女人緩過氣來後,冷不防從懷裡掏出螺絲刀,插進自家喉嚨。她插得很深,又亂攪了一氣。看得出,她是真不想活了。老順們忙將她送進醫院,折騰了幾天,她的命雖保下了,脖子卻歪了。
老見那歪脖子女人陰陰地望老順家莊門,蘭蘭心裡直發毛。
她想,臉丟到孃家門上了。還有個啥活頭?
《白虎關》第十二章(1)
“黃絲扣結下的撒魚網,網不到清水的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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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撫了花球媳婦後,孟八爺進了老順家,想勸蘭蘭迴心。他紅口白牙,答應了瑩兒媽,就得兌現。老順也希望丫頭能婆家。花球女人那一鬧,老順又是破財,又是丟人,身心疲憊到極點了。丫頭要是再待下去,不定還會鬧出事來。他認定啥都是原配好。男人“休前妻,沒飯吃。”女人更糟糕,要是挑三揀四,挑花了眼,準沒好果子吃。老先人就說:“瓜裡頭挑瓜,臨完了挑個苦瓜。”所以,他對孟八爺說:“你好好勸勸她。你那嘴,死人也能說得夾不住屁。……就是,跳彈啥哩?咬了牙,三忍兩忍,一輩子就了活了。”
蘭蘭卻木著臉,一副任你剮殺的模樣。孟八爺忽然沒了底氣。
猛子媽明白蘭蘭的心。作為過來人,她太瞭解丫頭了。若不是涉及到憨頭,她不會叫丫頭嫁白福。若不是又涉及到猛子,她會嘴上使上三噸力氣,叫丫頭離婚。但現在,看丫頭吧。
蘭蘭臉上帶著修行人特有的淡然,先開口了:
“我知道,白福幹活厲害,是個莊嫁好手;我知道,賭博和打女人不是啥大毛病;我知道,啥都是原配好,頭餐面好吃;我知道,活上一天是兩半日子,眼一眨,一輩子就過去了。”她問孟八爺:“你有沒新鮮些的?”
孟八爺出乎意料地張開了口,說不出話。
蘭蘭望一眼媽,淡淡地說:“你們當孃老子的,除了拿丫頭換,再沒個別的本事娶媳婦?”說完,一語不發,出了書房。
孟八爺望望老順,說:“沒戲了。”老順這才明白:蘭蘭真鐵心了。他們忙活了多日的事兒,叫蘭蘭幾句話,就攪黃了,猛子媽一急,又流淚了。
靜一陣,孟八爺發話了:“丫頭說的,也有道理。猛子又不是沒人嫁。丫頭給哥哥換了,又給兄弟換。想想,也不是回事兒。那錢,總能生髮。”媽抽泣道:“不是錢的事兒。”
“她是捨不得叫媳婦子去哩。”老順嘆息道。
“人家也不想去……這麼好的家,哪裡去找?”媽抹去淚,“不過,咋說呢?只要人家雙方願意,鋼刀也砍不斷哩。”
孟八爺明白她的話:蘭蘭不過去,由了她去。只要猛子和瑩兒兩人願意,瑩兒媽也沒法。……這想法,不是沒道理。大官也管不住女兒嫁窮漢。秦腔裡有好多這種事。孃老子嫌貧愛富,姑娘卻私訂終身。問題是,人家,那是有愛……那個情的。猛子那愣頭,會不會盤弄女人的心?不過,這事兒上,也是金銀能識透,肉疙瘩識不透。有些靈絲絲的女兒心,偏叫愣頭釣了去;就說:“這話,倒也是的”。
老順望望老伴,望望孟八爺,一臉惘然,卻聽得老伴又說:“要不,先叫他們圓了房再說。生米做成熟飯。”老順這才明白了老伴肚裡的牛黃。“呸!吃屎哩。人家一個寡婦,你欺著叫人家死哩?我還以為你能迸出個啥好屁?”老順聳著鼻頭,望老伴,像望一堆狗屎。
老伴漲紅了臉,撒潑似道:“你有啥好屁?放一下,我聽聽。”
孟八爺笑著勸一陣,對老順說:“她說的,怕是最好的法兒呢。”“好啥?缺德哩。”“缺啥德?霸王硬上弓了,當然缺德。兩相情願了,不就是好事嗎?感情這東西,雖說抓不住摸不著,可沒它不行。沒感情硬來了,就成強姦了,就犯罪了,碰到風頭上,乓,一顆鐵大豆,把本也賠了。有感情了,多壞的事也是好事。明明是個見不了人的醜事兒,也成風流韻事,成交桃花運了。這事兒,沒邊沒啥的。那界線,就是感情。要是猛子和媳婦子有了感情,她‘老插花’拿個鍘刀,也砍不斷。硬砍,我們還告她干涉婚姻自由哩。白福和蘭蘭,沒感情,你硬捆,也犯法哩。就這樣……這法兒,也不妨試試。一夜夫妻百日恩,百夜夫妻似海深。要不了幾天,再沒感情的,也拉不開了。”
老順這才不說話了,但一想瑩兒媽,心中總是嫌疚。人心都是肉長的,將心比心,總是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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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瞅個空兒,把瑩兒答應招小叔子的事,告訴了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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