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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可每次,他籲兩盅酒,老伴就怨他貪“尿水”兒。你那亥母,不知貪了我多少“尿水”呢。那酒,可是五穀精華哩,喝了,長骨生肉。那蠟,一燃,就啥都沒了,有啥好處?老順很生氣。某次,老伴又搞所謂的“燈供養”時,老順就罵:“把那麼個屌,點啥?”老伴嚇壞了。那蠟,是供金剛亥母的,咋成屌了?就說:“別亂說,有罪哩。”老順說:“有個屌罪。”老伴怕還會扯出他無數的“屌”來,不敢再言聲。。 最好的txt下載網
《白虎關》第十五章(4)
不幾日,師兄弟們都知道了老順把供金剛亥母的蠟叫“屌”,都說他造罪,都好心好意地勸他,連老順一向看不起的月兒媽,竟也一本正經地勸他:“以後,你就說:那燈,叫多供一會,多積些功德。”老順冷笑道:“也沒見你供出個啥名堂。”月兒媽說:“咋沒名堂?我那月兒,不是到蘭州了嗎?那花兒茶座,不是誰想去就能去的,又輕閒,又體面,多少人想巴望,還巴望不上呢?天下有多少唸書人,連個屁事也幹不上。孃老子不給積德,怪娃兒幹啥?”老順大怒,說:“啥意思?你的意思是靈官沒考上大學,是老子沒給他積下陰德?”月兒媽說:“我可沒說。”但背過老順,她卻說:“這號事,可說不準。要說,那靈官,化學腦子,學啥通啥,咋考不上?”言外之意,仍歸罪於老順了。
老伴這次“打七”,也有為後人們積些功德的意思。這意思,她才透露,老順就惱了,惡恨恨道:“風颳倒了,賴天爺哩。他自己沒本事考學,賴孃老子幹啥?”
老順想,鬧不好,也有人把大兒的死說成是老子褻讀神靈的緣故呢。難說。這一想,心裡很是煩悶,就去地裡轉。這是他的習慣,每次悶了,就去地裡轉。一見那肥得流油的土地,就覺有種很大的東西衝了心中的煩瑣。
到了西湖坡,見孟八爺拿個鐵鍁,在挖地呢。老順問:“那活兒,你幹啥?你兒子孫子一大堆,用得著你挖地呀?”孟八爺嘆道:“老牛不死,稀屎不斷呀。瞧,多肥的地呀,插個牛尾巴,就能長出牛犢子呢。可他們,為啥就不喜愛?知道不?花球想撂荒呢。他說種地種不出金子來。……瞧,都叫那金子弄瘋了。多好的地呀,你撂荒,老天能繞你?”老順嘆道:“猛子也嚷嚷呢,說種地不划算。他們咋長腦子?連土地都不愛了。我說娃子,等你嘴裡餓出幹屎臭來,你才知道,土地是頭號寶物哩。”孟八爺說:“聽大頭說,那個開發商瞅定了西湖坡,又到市裡去活動了。我說,這西湖坡,是沙灣最肥的地,說啥也不能賣的。”
“就是,賣了喝風呀。……全是那白虎關惹得騷。”
齊嘆了一口灰楚楚的氣。
5
午後,有兩年沒見過面的徐麻子上門了。聽說,他正給瑩兒介紹物件。若傳言屬實,那他這次是探試來了,老順就不冷不熱地待他。對徐麻子,老順從骨子裡看不起。因他不是正兒八經的莊稼人,盡幹些不守祖業的勾當。但因他和神婆聯手,成全過瑩兒和蘭蘭換親,老順也不好抹下臉,給他個下不了臺。
“喲,這老崽,幾年不見,咋越活越年輕了?”每次見面,徐麻子就說這號話。老順明知道他在“扯淡”。他想,年輕啥?幾年前,老子臉上還光堂呢,現在成老沙棗樹皮了;但心裡還是很受用,誇自己年輕,總比摧自己死好聽。
“年輕啥?老了,半截子進土了,哪像你,日日有酒,頓頓見肉,體子跟叫驢似的……啥風把你刮來了?”老順半是迎合,半是嘲諷。
“黑風。”徐麻子睜著那雙咋睜也是縫兒的眼睛,四下裡瞅瞅,問:“女親家呢?”
“打七去了。”話一出口,老順就有些不好意思,彷彿那“打七”,跟偷呀搶呀成一類了,心裡不由罵老伴。
“喲,她也灌頂了?”徐麻子又眯了眼四下裡瞅,“媳婦子呢?”
老順說:“在哩。”喊一聲:“瑩兒,沏水。”
聽得廚房門響了一下,瑩兒的聲音傳來:“爹,我去給媽送飯。”
那聲響,往莊門外去了。
老順只好自己取個杯子,給徐麻子沏了水。他仔細打量徐麻子,發現他竟然年輕了,那麻子,顆顆發亮;又聞到他身上的酒味,饞一浪浪捲來。他知道,酒癮犯了。也正好,趁老伴不在,樂呵一下。可惜,這“樂呵”的物件,不大稱心。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和徐麻子這號人,浪費錢呢。
正沉吟,卻見徐麻子已從衣袋裡掏出一瓶酒來。老順說:“喲,親家,我這兒有酒哩。你想喝,明說。這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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