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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前一段歷史是人類為生存而戰的話,那麼下一段歷史就輪到大自然了。你的身體比你對未來更具預測性。想想我們是如何訓練舉重的:身體會過度反應和過度準備,以應對壓力(當然,以生理極限為限)。透過這種方式,身體才能變得更強壯。
我對金融危機影響的看法散播開後,我受到各種各樣的威脅,《華爾街日報》甚至建議我“僱幾個保鏢”。我試圖告訴自己,別擔心,保持冷靜,這些威脅只不過來自幾個心懷不滿的銀行家;不管怎樣,人總是先看到自己的財務遭受重創,然後才會在報紙上讀到這些新聞,這個順序不會顛倒。我本來並未將他人的建議放在心上,可到了紐約或倫敦的時候,我簡直不敢放鬆,即使喝了甘菊茶後也無法放鬆。我開始覺得自己在公共場所簡直有了妄想症,總是會仔細審視周圍的每一個人,以確定自己是不是被跟蹤了。
我開始認真考慮僱用保鏢的建議,但我發現,與其僱用保鏢,倒不如自己變成一名保鏢,或者看起來像一名保鏢,這個主意更吸引我(也經濟得多)。我找到了萊尼,外號“蛋糕”的人。他是一名教練,體重約280磅(130公斤),晚上他還兼職做保安。他的綽號和體重源自他對蛋糕的偏愛。“蛋糕”萊尼起碼在5個郵政區域內都是體格最有威懾力的人,而且他已經60歲了。因此,我並未跟著他學習,而是看他訓練。他進行的是最高重量級別的訓練,並極為推崇這種訓練方法,因為他發現這是最有效和最省時的方法。該方法包括在健身房內先利用一小段時間專注於提高過去的舉重紀錄,也就是你曾舉起過的最大重量,就像最高水位標記一樣。這種鍛鍊以嘗試超越紀錄一兩次為限,而不是把時間花在無聊而耗時的重複嘗試上。這種訓練讓我想到了自然的舉重方式,而且這符合循證文獻:全力以赴做到極致,隨後將剩餘時間用於休息和享用巨無霸牛排上。如今,我進行極限訓練的時間已經有4年了,我很驚喜地看到,我的生理狀況如何在預期超越過去最佳狀態的過程中不斷改善,直至到達極限。
第2章 隨處可見的過度補償和過度反應(5)
在拉著器械把手提起330磅重量等級(即模擬搬起石頭齊腰平)後,我會去休息,而且確信我的身體已經預測到下一次我可能需要提起335磅的重量。我在公共場所的妄想症逐漸消失了,我恢復了冷靜。鍛鍊的好處還不只這些,我還意外地獲得一項好處。每次我在肯尼迪機場的候車區門口被那些執意要載我的豪華計程車司機騷擾時,我便會平靜地告訴他們:“離我……遠點”,他們就會落荒而逃了。但是,這也有一些嚴重的缺陷:在一些讀者見面會上,有些讀者實在難以接受一個長得像保鏢一樣的知識分子—知識分子們要麼瘦骨嶙峋,要麼肥胖臃腫(當他們穿著斜紋軟呢外套的時候尤為明顯),但他們實在不應該看起來像個屠夫。
再說一些可以讓達爾文主義者好好動動腦筋的事,這是一位風險分析師、我最喜歡的調侃對手(也是我的朋友)阿倫·布朗告訴我的:“健康”一詞本身可能就相當不準確,甚至含糊不清,而“反脆弱性”超越了一般的健康狀態,這幫助我們澄清了概念的混淆。什麼是“健康”?是身體狀況根據過去的特定環境進行調節,還是進一步針對預期的高壓或更高強度的環境進行調節?許多人會選擇第一種適應能力,而忽略反脆弱性的概念。但如果他們以數學方式寫下自然選擇的標準模型,他們會看到過度反應效應,而不僅僅是維持“健康”狀態。
即使是研究了創傷後成長背後的反脆弱性反應,並展示了相關資料的心理學家,也未必能完全理解這一概念,因為他們在選擇用詞的時候,很容易會將其與“復原力”混為一談。
論暴亂、愛和其他意料之外壓力受益者的反脆弱性
一旦一個人能努力克服領域依賴性,那他就能看到,過度反應的現象無處不在。
那些瞭解生物領域細菌耐藥性的人,卻完全不理解塞內加在《寬恕》一書中就處罰的反效應所寫下的格言。他寫道:“重複處罰雖然打擊了某些人的仇恨,卻激起了所有人的仇恨……就像樹木修剪後將再抽出無數新的枝條一樣。”事實上,革命正是在壓迫中孕育的,殺害幾名示威者只會讓更多的人站起來反抗。一首愛爾蘭的革命歌曲就飽含了這層寓意:
你的堡壘築得越高,我們就越有力量。
某些時候,人也會異化,被憤怒矇蔽了雙眼,在願意為事業犧牲生命(雖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