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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節:手機(10)
“我們會不會也像牛郎織女,天各一方呢?”丁薇抬頭問他。
辛子喬捏捏她的臉,“小傻瓜,他們在天上,我們在地下。只要你拉著我的手,我就會守侯你一輩子。”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丁薇默默地吟記著這句話,只抬頭看了看綴在天幕之上分隔遙遠的牽牛織女。夜涼如水,她突然感覺到一絲寒意襲來,霎時間覺得自己骯髒汙穢,在上了別的男人的床之後,又投進另外一個男人的懷抱。不不不,不是男人,辛子喬只是一個男孩,她從他的眼睛裡看得出一片寧靜清澈,他才二十歲,尚是個孩子呵!
丁薇有些不忍地轉過身,推開辛子喬。她的心神好像已經不在體內,孤獨地飄過鱗次櫛比的街道上空,穿過紫陌紅塵的俗世,悠悠地向上飛昇。面前是一片銀光浩淼的長河,河岸上有一位素服的麗人在舀水繅絲。銀色的水在她的織機上只一梭,細密的紋路便清晰可見。可是她的臉上,無時無刻不殘存著思念的淚水,織在布里,讓丁薇分明地看見了無端的苦楚與離恨。元朝的徐再思是將“思念”寫到極致的人。他在《春思》一曲中寫道:“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絲。”那織女手中的絲線,不就是這相思千萬縷中的一支麼?她終日裡來見到的,摸到的,想到的,除了“絲”,就是“思”。丁薇皺了皺眉,幾乎不忍心再看下去。她轉身想走,那織女卻將她一把推進了銀河當中,一時間冰涼的溼意從四面八方向她湧過來,嗆得她吃了幾口水,身子重重地沉了下去。掙扎間,手突然觸到了什麼東西,她情急之下死死拉住,忽聽得吳曉的聲音在叫她:“丁薇,丁薇。”她費力地睜眼一看,原來竟是剛才歪在床上玩手機的時候不知不覺地睡著了。她手上還緊緊抓住鋪位旁邊的一根鐵欄杆。她驚出一頭汗,坐起來看著吳曉。
吳曉說:“做夢啦?剛才聽你大喊大叫地喊救命。”
她擦了擦汗,點了點頭:“是啊,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第104節:手機(11)
“不管什麼夢,都是白日夢!”吳曉衝她露出整齊的牙齒,笑了笑。“才早上十點鐘呢!你最近好像很嗜睡呢,臉都睡得浮腫了。”
“是嗎?”丁薇找了面鏡子照。果然,她的頭髮蓬蓬鬆鬆不曾梳理,襯得臉圓了不少。她拍了拍臉頰,倒不像是浮腫,感覺真的胖了不少。“是胖了啊,不是浮腫。”
“那你要注意節食了。別吃那麼多,也別老睡,出去走走吧。”吳曉摸出一張衛生巾,兀自拉開洗手間的門,閃了進去。
丁薇本來覺得自己最近就很奇怪,很想吃東西,又老愛睡覺。她看見吳曉的舉動,突然一下恍然起來,她已經一個多月沒來例假了,該不是……她捂住了嘴,生怕一顆劇烈跳動的心從嘴裡蹦出來。難道說她真的懷上了唐麟澤的孩子?
一時間夢中的場景又回到了現實。她真的感覺自己被捲入了一個冰冷的旋渦之中,不能思考不能呼吸,全身顫抖不止。她裹在被子裡,除了害怕,沒有任何想法。辛子喬這個名字在她的腦海中蹦了出來,她甩甩頭,又將找辛子喬商量的想法壓了下去。自己懷的是別人的孩子,辛子喬知道了,一定會很難過。她可以想象出那雙清澈如泉水的眼睛會變成深不見底的潭水,幽幽的,幽幽的,隨著這樣的眼神嘆出一口氣。
她有些勉強地理了理頭髮,將它們梳成一個馬尾,紮在腦後。換好鞋,她便悄悄地拿了錢包,出了門。待吳曉到寢室找她的時候,早已不見了人影。
丁薇慌亂不安地到學校附近的藥店裡買了包測孕紙,低著頭,小聲地指指櫃檯,示意售貨員拿給她。她並不敢回頭看有沒有人留意自己,只付了錢,便一把抓過放在包裡,一顆心仍然七上八下地沿著原路走了回去,她覺得好像所有的路人都在向自己指指點點地看過來。她想聽清人家到底在說什麼,可是又不敢靠近,怕聽見什麼穢言穢語,於是逃也似的快步走回了寢室。
她摸出測孕紙,有些哆嗦地抽出一張,匆匆看完說明,便把自己關在洗手間裡試驗。那張紙沾了她的尿液,丁薇緊張地注視著,終於,看它一點一點地改變了顏色。丁薇的頭“嗡”的彷彿被什麼砸了一下,再也掌不住,終於低低地哭了出來。她不敢哭得太大聲,怕被外面的吳曉聽見,只得捂住嘴,任眼淚一顆一顆地滴在那張變了顏色的紙上,像雨打芭蕉的聲音,只是少了那份閒雅,多了一份悽苦。
第105節:手機(12)
她註定是個命薄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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