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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成是給了那顆釦子。
她有些刻意地躡手躡腳走了進去,果然,鄒雲順剛剛把床頭櫃上的抽屜鎖上,見她來了,一聲不響地坐在床沿。
“你今天一天去哪兒了?沫沫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不見你的人影兒,還向我問來著。”許慧茹說。
鄒雲順的臉上掃過去一絲淡淡的笑意,鄒沫是他的好孩子,懂事又顧家,相貌上又和他有七八分相象。雖然他向來對許慧茹寵愛兒子的方式不太贊同,可提起兒子,總能讓他像沙漠中找到一眼清泉一樣的舒心。他輕輕地“噢”了一聲,問:“他說什麼來著?”
第44節:撿到一枚紐扣(20)
“也沒說什麼,只問你幹什麼去了。我告訴他,你興許是在系裡忙著,一時半會趕不出空兒,就沒回來吃飯而已。”許慧茹暗暗看著鄒雲順的表情,見他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是啊,挺多事兒,中午隨便吃了一點,現在倒有些餓了。”
“那我去做飯吧。”許慧茹看看鐘,的確快六點了,自己竟然睡了一下午。她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鄒雲順見了,隨口問道:“你的腳怎麼了?”
“沒怎麼,摔了個盤子,被碎片弄的。”
鄒雲順看見她米色的長褲上全是血,捋上去的褲管下面,是一層一層的繃帶,同樣滲著血漬,觸目驚心。“去醫院看了沒有?看著怪嚴重的。”
許慧茹看了他一眼,說:“沒事,是沫沫替我包紮的。事先拿酒精消了毒。這會兒不太疼了,過幾天就好。”她本來想說“你不用擔心”,可是轉念一想,還是不說的好。因此只抿了抿嘴唇,一心一意地掏米做飯。
鄒雲順見她身上不好,想著自己和陳嶙的種種,便泛起一絲羞愧之意。他探了個頭進廚房,問許慧茹:“要我幫忙麼?你腿上受了傷,我來做飯吧。”
“也好。”她身上本來就不舒服,那個病弄得她常常精神恍惚,今天又弄傷了腿,新病舊傷,還有心裡的老大一塊疙瘩,攪和在一起,讓她心煩意亂,做什麼事都不上心。
她放下洗了一半的米,徑自在沙發上坐了,看著鄒雲順忙這忙那的,剛才想著要問他查賬的話又咽了下去,不好開口。氣氛微妙到幾乎讓她感覺到是有一絲融洽了。女人其實要求很低,只求平安守著丈夫孩子,家庭親和美滿,也就是了。這麼平平淡淡地了此一生,夫復何求呀!
難怪自古的文人墨客都競相想著歸隱。許慧茹笑了一下,頭靠在沙發的坐墊上,心想自己大概是搞了一輩子的文學搞出了毛病來。許多事情都想著文人如何,騷客怎樣。她從這個靠著的角度向臥室看去,正巧能看見自己床前的那張結婚照,她梳著當時流行的髮式,被鄒雲順摟在懷裡,笑的模樣,照現在看起來又溫柔又幸福。
第45節:撿到一枚紐扣(21)
如果什麼都不要發生,那該多好?
想著想著,那邊鄒雲順拍了拍她的肩膀,喊她吃飯了。她這才慢騰騰地坐起了身,拖著臃腫的身體,去盥洗室洗手。鄒雲順順著她剛才的角度向臥室裡看,許慧茹年輕時的照片映入眼簾。他看著那個美麗溫和的女人,一恍惚間,紅顏老矣,浮雲蒼狗,一轉眼便流逝了,只剩下一個肥而且胖的女人,靠著他的肩,讓他摟在懷中。
他皺了皺眉頭,好似對這現實有些微的遺憾。可是回頭看看體態臃腫,腳步蹣跚的妻子,他的心又溫柔了些。擺好碗筷,他替她盛了飯,兩個人默默地對坐著,夾菜,扒飯,咀嚼,只是這一成不變的三個動作,在兩個人身上輪流上演。
“系裡要開始評職稱了。”鄒雲順打破沉默,首先說了一句。
許慧茹似乎對這個不太熱衷,只淡淡地“唔”了一聲。名利方面,她一向冷而淡之。自己早些年就是副教授了,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犯不著爭那一個字的區別。爭來爭去,打破了頭似的,得罪一票人。別的不說,單是對自己的稱呼,便會覺得恭賀成分少,挖苦成分多。不明白他們這些研究所謂文化的有識之士,何苦來哉!
“你如果想評選教授,我可以幫你爭取的。”
“不用了,我對那個沒興趣。”她搖了搖頭,“每年系裡評職稱的時候,空氣都緊張得一擦就著火,明爭暗鬥的事情太多了,傷神呢。”
每年中文系準備評選職稱的時候,先分派下來幾個名額,再由院長分配到教務處,又教務處統一提交侯選名單。接著由系領導開會商定,最後才報請學校審批透過。不僅程式繁多,而且內幕複雜,不是太有把握的人,都不太敢於和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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