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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麟澤的課。
丁薇低下頭快步走進了教室,早被張欣然和吳曉看見,拉了她,坐在她們旁邊。辛子喬遠遠地找了個位置,在些許人的眼裡,卻有欲蓋彌彰之嫌。
唐麟澤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課。上節課講的是老舍的《駱駝祥子》,這節課依然是老舍的作品,不過從小說講到了話劇《茶館》。全劇由三幕組成,分別是中國社會歷史上三個不同時期,以茶館為一個視點,講述小人物在三種不同歷史時期的生活遭遇。
毋庸置疑的是,唐麟澤在課堂上的確是位很有學生緣的老師。他的課上,學生們都屏氣凝神,專心聽課,手上更是馬不停蹄地認真做著筆記。丁薇將書攤開,並沒有聽進多少。她有些心神不寧地看著張欣然幾乎一字不拉地將唐麟澤的話記在筆記本上,連唐麟澤偶爾打了一個噴嚏,她也記錄在案:“唐師一噴嚏,眾生譁然。”以前自己上他的課何嘗不是如此?只是原來的享受,眼下卻變成了煎熬。
第69節:戴上面具舞蹈(23)
“丁薇,你來回答一下,你覺得王利發這個人物形象,作者是如何塑造的?”唐麟澤捏了支粉筆,高居於講臺之上,俯身問道。他的目光又狠又準,箭一般刺向丁薇所坐的位置,迫得她有些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說說你的看法,嗯?”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剛才我講過的。你攤開書本,看上去像是很認真聽課。怎麼說不知道?”唐麟澤正色道。這場面發生得再自然不過,老師教訓不專心聽課的學生,天經地義,“旁邊那位同學說說吧。你坐下。”
張欣然“啪”的一下站了起來,筆挺筆挺,彷彿回答問題是她莫大的榮耀。
丁薇坐下去,卻感覺如坐針氈,好像全班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如芒刺在背。她低著頭不敢發出聲響,只是從餘光當中,還能察覺得到唐麟澤挑釁的目光在她四周環繞,像即將整裝待發,攻城略地。
“辛子喬。”唐麟澤忽然又叫。
丁薇吃了一驚,忙轉頭看辛子喬。後者有些磨蹭地站了起來,望著唐麟澤,等他發問。
“你評價一下劉麻子買賣婦女的行為。”
“卑鄙無恥,我覺得。”辛子喬將主謂賓換了個位置,丁薇一度以為他是指桑罵槐地攻擊唐麟澤了。她叩了下唇,看向唐麟澤。
唐麟澤微微笑了一下,粉筆在他手上化做兩截,“怎麼個卑鄙無恥?”
辛子喬扯扯嘴唇,“這個,您比我清楚呀。”
唐麟澤心中的鼓點“咚咚咚”地敲了起來,丁薇和他什麼關係?他好像語意雙關,指桑罵槐,而且最可怕的是這小子的表情洞若觀火,好像什麼都知道。他把捏碎的粉筆又放回粉筆盒中,翻開講義:“你坐下吧,我們繼續上課。”
辛子喬慢慢兒地坐下,瞧了一眼坐在前頭的丁薇,只看得見她的背影,顯得瘦削與單薄。這個女孩子的肩上揹著沉重的枷鎖,他樣樣清楚。唐麟澤致死都不會明白,他是如何知道他與丁薇的種種複雜關係的。那天唐麟澤帶丁薇去吃飯的綠茵閣餐廳,就是辛子喬父親開的。他那天無意中看到了唐麟澤帶丁薇去吃飯,他便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聽到了他們兩個人所有的對話。他看見丁薇在那張保證書上簽字的一剎那,心像被揪住了一樣難受。接下來的時間裡,他親眼目睹了唐麟澤帶著丁薇去開房間的經過,其餘細節不想亦知。對於丁薇一個家庭貧困的女孩兒來說,也許這是她重新回到學校的一種選擇。可是這種選擇,卻也讓她蒙上了某種恥辱的標誌。即便想洗刷,也無法洗刷乾淨了。這種標誌就像是烙印,深深鐫刻在心靈深處,必要時,它會隨時出現,提醒她那段慘痛的經歷。將心比心,辛子喬覺得如果自己在考試中不去問丁薇看卷子,這些事情永遠都不會發生。說到底,他才是那個始作俑者。
第70節:戴上面具舞蹈(24)
他不知道那天丁薇的宿舍底下是怎麼萌生出讓她做自己女朋友的意思來的,只是覺得情不自禁。這個女孩兒所受的一切苦難,已經讓他恨不能以身代之。這已經超越了憐憫的感情範疇之外了。他將她輕輕擁在懷中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好好地保護她,不讓她再受到任何的傷害。那場暴雨似乎化解了他們倆之間的隔閡,洗刷掉了許多不快。辛子喬本以為一切都會好起來,可是上午這兩節唐麟澤的課,他看到了許多隱藏在表層之下的東西。唐麟澤遠比表面看上去要惡劣得多!
嘆了口氣,他看了看丁薇。她的背挺得有些僵硬,側面的表情也凝重了起來。辛子喬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