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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只是聊天而已。”
“聊天?”周旭用近乎嘲笑的語氣反問了一句,但又沉默了一會,才說:“不用裝了,你啊,根本不會說謊話,騙誰呢。”
陸筠悶下來,拿著勺子在飯盒裡劃來劃去。
“你們的關係發展到哪一步了?”
“沒怎麼發展,反正什麼事情都只能回國再說,現在先瞞著大家。”
周旭低沉地“嗯”了一聲:“也只能這樣了。”
然後兩個人不再說話,各懷心事地埋頭吃飯了。直到那頓飯吃完涮了飯盒後,再次回去工地之前,周旭才再次叫住她,跟她肩並肩一起走回去。
“只要吳總真的對你好就行了,”周旭的神情坦蕩自然多了,“你在山裡走失那次,晚上還下雨了,他一晚上沒睡覺,還大發了一頓脾氣。”
陸筠默默聽著,喉嚨微微有點哽,眼睛又酸又疼,哽住喉頭說:“周旭,謝謝你。”
有的時候就那麼巧,兩人閒聊間,吳維以也正巧走過來,並且難得的是,只有他一個人。三個人在路口很自然的照了個面,周旭笑著打了個招呼,說了句“吳總怎麼才過來吃飯啊,下次要積極點”就走了,留下他們兩個人。
四周人不多,三三兩兩站得很遠,陸筠這才朝他走得近了點,也不至於近到讓人起疑,說:“再晚就沒有吃的了,你注意身體。”
吳維以知道她是個喜歡操心的人,怕她擔心,於是安撫性的一笑:“我有數。”
雖然是夏天,而且這一帶山谷中絕對溫度不算高,而且昨天晚上下了一場雨,這個早上天氣都是陰霾的。但不知何時起,在雲層中藏了半天的太陽奇蹟般割開雲層,露出了一角,霎那間,陽光如瀑布從萬仞高空的流瀉而下。群山頓時綠得發亮,好像被什麼染料潑過一樣;江水波光閃爍,就像芭蕾舞演員鞋尖踩出的光點。
陸筠過了一會才回神,想起他還沒有吃飯,自己下午的事情還有一堆,此時真不是說話的時候。既然晚上還可以見面,不用著急一時。
她就像平日的任何一天一樣,對他展顏一笑先行離開了。
不論如何都沒想到這是她最後一次看到他。此後的接近兩年的時間裡,她都在不停的回想那個見面的細節,他們到底說了什麼?她跟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他跟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實際上她的記憶就像被人惡意的篡改了,遺棄了她她只記得他渾身沐浴在陽光下,修長的身體為她擋住了所有的陽光。
地震的來臨一點預兆都沒有。
那時大概是下午四點,陸筠正在江邊的平壩上看技術人員遞過來的統計資料,還在美滋滋地設想,如果照這個工程進度發展下去,明年六月之前,工程專案事情可宣告完成,她和吳維以就可以回國了。
然後忽然發覺雙腿沒來由的打顫,頭暈得厲害;驚訝地去看周圍的幾個同事,發現每個人臉上都是愕然,努力想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不知道是誰用近乎尖叫的聲音吼:“地震了!蹲下!”
這樣一提醒,所有人都明白了,紛紛抱著頭蹲在地上。
那種暈眩的感覺持續了大概一分鐘,顛得陸筠覺得腸胃都不舒服。震動快要結束時,由遠及近的劇烈聲響終於隱約傳來——那是整座大山,不,整個地表的震動,像一頭沉睡了千萬年的巨獸,復活過來,用力拍打著自己的胸口,發洩憤怒。
顫巍巍的抬起頭並站起來,目瞪口呆的發現,百米外的辦公區宿舍區的房子垮塌了一小半。作為工程師,應變忽發事件的能力都是足夠的。陸筠甚至來不及目瞪口呆,立刻判斷出這次地震的震級絕對小不了,足以對工程和人員造成巨大的危害。
還是一樣的青山綠水,但好像忽然就不認得了。不再是熟悉的那個世界,地球憤怒地撕下了和善的面具,取而代之的,是猙獰的面容。
距她最近的就是錢大華,站在壩子的那一頭,她衝過去找他的時候,他正拿著對講機暴躁的開吼,陸筠何嘗見到他那個樣子,嚇得竟然一哆嗦,連對講機的聲音都漏掉了幾句。
但他的語氣竟然緩和了幾分,環顧一下全場,說:“吳總,這邊還好,看上去都沒事。哦,陸筠也在我這裡。”只這樣短短一句,她頓時放心了,只要吳維以沒事就好。
混亂中的卻不缺少的就是主心骨。錢大華到底是老工程師,比她鎮定,回覆在幾分鐘內就回來,人員傷亡情況不明,但此時正是下午工作時間,基本上沒有人在室內,都是平房,建築結構簡單,只要沒有睡覺,有很大的機會可以跑出來;各項工程正在檢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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