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第2/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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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長知不說話了。
只不過這個時候,不用他說話白朮也知道,相比起之間在屋子裡都像是吃了火藥似的緊張氣氛,這會兒兩人均是冷靜下來不少,氣氛放鬆,兩人也能像是普通的朋友那樣嬉皮笑臉地談兩句了——這本應該是件好事兒——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想明白這件事兒的時候,白朮原本抓著身上裹著的皮裘邊緣的手忽然稍稍收緊,手指尖那點兒好不容易因為暖和起來聚集的血色因此而散盡,微微泛白。
她忽然有些後悔讓君長知帶自己出來。
她寧願就像是之前那樣遠遠地躲著他,怨著他,恨著他,恨不得吃了他的肉扒了他的筋,也不願意像是現在這樣,靠得這麼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就好像他們的關係真的很不錯似的,不乾不淨,藕斷絲連,卻沒有任何人敢給彼此下一個正確的定位。
而此時,君長知聽聞懷中人忽然安靜下來,整個人都好像是要消失了一樣,也是下意識地微微蹙眉,正想要問她好好的又怎麼了,忽然這個時候,腳下一轉,卻是到達了之前白朮要去的那個前院,遠遠地便可以看到白雪皚皚、沒有一絲凌亂的雪地中央,有幾十個木樁子似的人影,由高到矮,胖瘦不一,卻各個腰桿挺直,面無表情,如同雕像一般昂首挺胸整整齊齊地跪在那裡。
到地方了。
在君長知做出動作之前,那從始至終將腦袋埋在他懷裡的人卻突然像是背後長了眼睛或者有所感應似的猛地一顫——緊接著,在他來得及反應過來之前,那原本還行動有些不便的人卻像是突然爆發出了無限的力量,她一下子從他的懷中翻身下來,落在雪地上發出沉重地“啪”地一聲輕響。
這聲輕響,居然驚動了此時在前院中直挺挺跪著,彷彿已經失去了作為人的知覺的那些“木樁”——其中,在最前面中央的那個“木樁”最先有了反應,他微微搖晃了下,而後似是想到了什麼,那麻木的臉上露出了個短暫的震驚表情,猛地轉過頭來。
剛剛落地的白朮一抬頭,目光便這麼不其然地與紀雲對視上。
隔著漫天飛舞被捲起來的雪花,白朮與紀雲頓時,良久,兩人誰也沒說話,紀雲就這樣保持著最初的微微錯愕的表情看著白朮,而後者此時卻是各種激動、內疚、心酸、委屈的情緒一齊湧了上來,她挪動沉重的腳下,下意識地往紀雲方向挪動了下,奈何腳下雪地太厚,她邁出去一步就狠狠地晃了晃——
眼瞧著人要倒在地上,遠遠看著的紀雲下意識地就想站起來——然而在用一瞬間反應過來自己這會兒是什麼情況,他又是一咬牙,停住了幾欲站起來的身形。
好在此時跟在白朮身後,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的君長知及時伸手去穩住了她——而此時,後者甚至來不及說出一句謝謝,稍稍推開了君長知的手,從口腔中撥出一股白色的凝氣,她咬咬牙,裹緊了身上還帶著君長知的體溫的斗篷,深一腳淺一腳地來到紀雲面前——
錦衣衛指揮使從頭到尾都蹙眉看著她。
當她就快要到達目的的時候,突然膝下一軟,猛地向著紀雲所在的方向撲去——霎時間,她只感覺那伸出雙臂接住她的手手臂猛地收緊,以幾乎要將她腰勒斷的力道,將她一把納入懷中!
“師父。”
白朮靠在紀雲的耳邊,哆哆嗦嗦地叫了一聲。
良久,沒有聽見對方的回應。
白朮只覺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地拽緊。
她聽見自己的胸腔在“呯呯”地跳動,她往紀雲的方向靠了靠,鼓起勇氣便又重複了聲——
“師父……”
白朮小心翼翼地叫,彷彿生怕面前那沉默的人一把將自己推開,一旦有了這個想法成型,近日來的各種惶恐不安一時間盡數湧上心頭,心中越想越驚慌——這對於她來說有再造之恩,如兄亦友的男人,如今她卻對他充滿了惶恐與不安的情緒,她害怕,害怕他將所有的責任都歸責於她的頭上,怕他職責她翫忽職守,怕他怪罪她害慘了同僚,怕他看不起她被繳納了象牙牌從此當不成錦衣衛……
別人怎麼樣她可以不理會,但是她害怕紀雲從此就要跟她形同陌路。
想到這,白朮的腦子已經一片混亂,她索性伸出手,主動地抱住紀雲那落滿了雪的肩膀,口齒不清地急切道——
“師父,你疼不疼?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不是故意放走北鎮王的,我也不是要害七叔……君大人那邊我勸過了,他不聽我的,他怎麼可能聽我的……我不想這樣……繡春刀……繡春刀也拿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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