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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將衛清櫻的腕子捏出一圈紅印。聽衛清櫻呼痛,觀音奴才醒覺,趕緊鬆手:“清櫻,真是對不住。此事我全不知情,你怎麼知道的?說來聽聽。”
“說來還是因為鐵驪跟五哥那場比武,我才得知此事。那天晚上,我已經歇下了,可一閉上眼睛,白天的事就在腦子裡轉個不停。我實在睡不著,到酒窖裡拎了兩壇酒,又到客房叫醒鐵驪,跟他在我家園子裡談了一夜。後來鐵驪感嘆,他攢了三十年的話,在上門提親的頭兩天就全部說完,長輩們再不答應,他只有用搶的了。”衛清櫻的面頰泛起一抹緋色,沖淡了眉間的抑鬱。
觀音奴想象寡言少語的鐵驪變得高談闊論的樣子,禁不住啞然失笑,緊接著追問:“於是他就把中毒的事告訴你了,這毒有解藥麼?”
“鐵驪說,紫瑰海的解藥叫青罡風,紫能化人內力,青能提升功力,兩物正好相剋。我就問他,在居延時怎麼不跟大夥兒說呢?偷也好,搶也好,怎麼都得把解藥拿到手。可鐵驪說,夏國和尚連《迷世書》都送給他了,那是比青罡風更要緊的東西,他不能拿了人的書再跟人翻臉。他還說,中毒四年,紫瑰海只在今年二月反噬過一次,症狀也沒有最初中毒時那般嚴重,挺一挺就過去了,沒有青罡風也無所謂。”衛清櫻幽幽地嘆了口氣,“現下他隻身赴金國為來蘇兒復仇,倘若紫瑰海再次反噬,旁邊連個照應的人都沒有,我就擔心這個,別的倒不怕。”
“能跟你家五哥放手一戰,說明鐵驪的功力已然恢復。發出最耗內力的那一刀後,也沒見鐵驪有何不妥。以此推斷,就算紫瑰海再次反噬,也不會在年內。放心吧,鐵驪做事量力而行,從來不逞匹夫之勇的。”觀音奴卡了一下衛清櫻的腰,笑道:“倒是你,再這麼瘦下去,等鐵驪回東京一看,咱家粉嫩柔和的麵人兒竟成了瘦骨嶙峋的柴火人兒,豈不鬱悶。”
衛清櫻粲然一笑,心中愁緒盡被觀音奴驅散。
沈皓巖在旁邊聽兩位姑娘說笑,突然想起上次觀音奴與蕭鐵驪夜探大內,自己信得過蕭的武功,並未同行,若因此出了什麼紕漏,那才是追悔莫及。
說話間已到了位於裡城東北隅的名剎開寶寺。因寺西的靈感塔下供奉著佛祖舍利,開寶寺平時的香火便極盛,今日更擠得前後三院無一立足處。衛清櫻本擬去佛前敬一炷香,求佛祖保佑蕭鐵驪出入平安,也只得作罷。
沈皓巖分開人潮,護著兩位姑娘繞過主院:“幸好我昨日預訂了八稜池邊的好位子,不然連個坐的地兒都沒有。”
到了寺西的齋院,沈皓巖將號牌遞給引座的小沙彌。小沙彌驗過號牌,合十道:“施主請。”
果然是個好位子,從臨水的長窗望出去,八稜方池平靜無波,白石拱橋伸展如虹,過了橋方能登上號稱“天下第一塔”的靈感塔,俯瞰整個帝京。那塔高達十三層,用沉著的鐵色琉璃磚砌成,民間皆呼作鐵塔。八角的塔與八稜的池呼應,厚重中不失圓轉之美,堪稱帝京勝景。
三人閒坐窗畔,聊了一會兒,卻見秦裳沒精打采地過來招呼:“方才在塔上瞧見三位訂到了齋院的位子,故不請自來,叨擾了。”沈皓巖忙邀他入座。
衛清櫻有月餘沒見到秦裳,看他容色憔悴,眼睛下兩抹青痕,不復往日飛揚跋扈的小太歲模樣。她有些不忍,卻不好說什麼,只朝他笑了笑。
秦裳見她的神情不似那日決絕,心中一喜,道:“櫻姐姐,好久不見,你好麼?我,我……”
“我很好。”衛清櫻溫和地道:“也希望你好。”
秦裳的喉嚨哽了一下,片刻方道:“櫻姐姐知道吧?八稜池邊的楓林就是百年前神刀門的冼海聲與先祖決戰之地,我今日是特地來憑弔的。我想,那衛新詠別號茉莉姬,該是個和茉莉一樣嬌小芬芳的姑娘,不知何以有這樣大的勇氣,捨身化解神刀門的絕招‘和光同塵’,替先祖赴死。”
衛清櫻一向當秦裳是個憊賴的沒有長性的孩子,但現下他正經說話,她也就認真作答:“並非人人都會萌生這麼激越的感情,遇到這麼極端的選擇。生與死,得與失,幸與不幸,只有身在局中的先祖知道,不是咱們坐在這兒懸想一下就能明白的。”她頓了頓,“以身相殉是真,細水長流也是真。對我來說,遇見蕭鐵驪,與他結髮為夫妻,牽手過一世,這樣就夠了。”
她這樣毫不掩飾地昭告自己的心意,是要絕了秦裳的痴想。秦裳眼神一黯,失神片刻,對觀音奴道:“夜來也是神刀門弟子,你怎麼看?”
觀音奴坦率地回答:“我相信靈魂不滅,也相信輪迴轉世,然而下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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