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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做過廣泛的測試,資料也都獲得證實。在找我做人體實驗前,我相信他們都確定不會對身體造成任何傷害。當時根本無法預見這項心理缺失。我不想要任何人因為發生在我身上的事而感到自責。
「九月十五日」
尼瑪說我的研究結果已獲得證實。這意謂著問題的假設直搗實驗的核心疑點,之前所有的假設也都因此動搖起來。以後或許有辦法克服,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已經向他們建議,除非另外在動物身上做過充分的研究解決此一問題,否則都不能再輕易從事人體實驗。
我個人覺得,實驗最重要的一環應是研究酶的不平衡。如同許多事物一樣,時間永遠是問題的關鍵——例如發現缺失的時機和注射荷爾蒙替代物的時機。現在,我雖然很想投入這方面的研究,幫忙找出可用於區域性皮質控制放射性同位元素,卻不知我還有多少時間可活。
「九月十七日」
我已經愈來愈心不在焉了。明明記得才把東西放在書桌或實驗桌的抽屜裡,轉個身回來卻找不到了。碰到這種情形,我會不禁發脾氣,對每個人大吼大叫,難道這就是退化的初步現象嗎?
前兩天,阿爾吉儂死了。當天凌晨四點半,我到外面晃了一圈返回實驗室之後,發現它側躺在籠子裡的一角,姿勢好像睡著了卻還在奔跑一樣。
解剖結果顯示我的預測是正確的。它的腦部重量減輕,比正常的重量還輕,而且,多半的腦回部分都已變得平滑了,腦裂溝也變得很寬、很深。
想到這些現象也可能發生在我身上,就不禁害怕起來,因為眼前阿爾吉儂的結果實在是太真實了。今天是我第一次為自己的未來感到害怕。
將阿爾吉儂放進一隻小小的金屬盒之後,將它帶回家,因為我不願意看見它被丟進焚化爐裡。那情景將多麼令人感傷和難過。不過,昨晚深夜,我還是將它埋在後院。當我將花束擺放在它的墳前時,淚水不禁從眼眶滾了下來。
「九月二十一日」
明天我想去馬克街找我母親。昨晚我做了個夢,因此想起一連串的回憶,讓我深入探進過去。我趕緊拿張紙記下來,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立刻將想寫的內容記下來,因為我的記憶力似乎衰退得愈來愈快了。這個夢是關於我母親的,讓我因而比以往任何時刻都還想了解她,想知道她到底長什麼樣子?為什麼會有那些行為?我不能恨她。
因為我必須在探視她之前,先和她產生親密感,如此才不會在看到她時驚慌失措或舉止笨拙。
第六章三隻瞎老鼠
「九月二十七日」
我必須將下列這些內容立刻寫下來,因為太重要了,會讓整個記錄過程更完整。
三天前,我又向伯特借車,強迫自己無論如何都得去探望羅絲。出發前,內心雖然充滿不安的恐懼,但深處卻相當明瞭這是一趟逃避不了的行程。
初抵馬克街時,我心想或許來錯地方了,因為這兒已完全不是我記憶中的模樣,四處一片髒亂,許多樓房已被夷為平地。一路往前駛去時,猶可見到路旁遭棄置的冰箱,門都松落下來了,護欄後方一張老舊的彈簧床開腸剖肚地躺在那兒,裡面的鐵絲往上穿出。有些屋子的窗戶封上木條,有些則修修補補,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房子。我將車停在離屋子約一條街遠的地方,然後走向馬克街。
街道上看不見兒童嬉戲的畫面,和我腦海中記憶的完全不同——查理躲在窗後窺視街道上成群的兒童玩耍(很奇怪,我記憶中的馬克街永遠都被窗戶隔開,我就站在裡面望著窗外的兒童嬉戲)——現在,這裡只剩年暮的老人孤單地站在門廊後,觀看眼前慵懶的一切。
緩步踱向昔日曾居住過的舊屋時,心頭不自覺地又起了一陣恐慌。我看見母親身穿破舊的棕色寬服,站在屋前由外往裡清洗一樓的窗戶,儘管當時氣候寒冷多風。她總希望被鄰人看見最美好的一面,顯示她是個好妻子兼好母親。
她很在意別人的看法,以及出現在別人面前的樣子和感覺。馬特總是時時提醒她,別人的看法並不重要,而她卻聞而不聽,堅持諾瑪一定要穿得很體面,家中的傢俱擺設一定要上乘貨,我也一定要待在家裡,以免別人知道家裡有個失常的小孩。
走到大門前,停下來猶豫了一會兒,她正好挺起身子歇口氣。一想起要見到她的臉,我的心就開始微微顫抖。然而,她的面貌和我極力從記憶中找尋出來的影像已大相徑庭。她的頭髮花白,根根僵硬如鐵絲,雙頰的肌肉則已乾癟得現出皺紋。前額因工作冒出的汗水閃爍出幾許微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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