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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裡總是一身卡其裝的少校和上校們身著齊腰晚宴禮服,肩上金色和紅色的徽章彰顯其軍中地位。兩位將軍快步走向吧檯,肩上的披風隨之搖擺。而在另一邊,穿著紅色衣服的樂隊筆直僵硬得坐在一排摺疊椅上,看著像是一群紅衣主教。在這片耀眼軍裝之中,將士夫人和女友也身穿華麗禮服穿梭其中。其中一位女士聲音嬌滴滴的,既風情萬種又不失端莊優雅,說起話來如水流般口齒不清又故作文雅:“再度相逢,倍感欣喜。此宴甚好”個個穿得人模人樣。我真搞不清楚這到底算作什麼聚會——再現電影《學生王子(TheStudentPrince)》的某個橋段,化裝舞會,還是軍事院校的畢業舞會。
我失望透了。比起貝奧武夫的歡宴,這場景簡直是數世紀前少女步入社交圈的首個舞會。也許是因為有不少將領在場,包括海軍陸戰隊的司令華萊士格林尼(WallaceGreene)將軍,所以大家都規規矩矩。樂隊總在演奏百老匯歌劇曲子,乏味無趣,格林尼將軍略有些吐詞不清地做了一番講話,大家禮節性地鼓掌迎合。
這次舞會雖然一文不值,不過1964年11月的這個夜晚卻對我有不同尋常的意義。大廳裡,衣著巴洛克風格的將士們聚在一起,還有打扮時髦的女人來回穿梭。有些人沉醉舞池,翩翩起舞;有些人在排隊吃自助餐,淺酌細嘗;有些端著飲料,低聲交談沒有人憂慮未來的命數:擔驚受怕、體無完膚、突降死亡、長離之苦和孤孀守寡。我覺得自己正看著一部時代劇,越南戰爭前夕的純真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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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節,
(二)
我手握強權,麾下有兵:喚則去,呼則來,奴僕聽令於我。
——《馬太福音》
老兵常和我們說,部隊生涯中最值得紀念的當屬接到的第一項任務。它如同初戀,是成年道路上的里程碑。那些退役少校上校們總說自己永遠忘不了在瓜達爾卡納爾島(Guadalcanal)、在天津或是在朝鮮帶領的第一支排。“為什麼,中尉,因為恍如昨日我手下的一名步槍兵,是位下士,我們在攻打血鼻山(BloodyNoseRidge)時,這可憐的孩子被日軍的機關槍射中陣亡還有一位負責迫擊炮的中士,大個子,紅頭髮,81毫米口徑迫擊炮最遠射程能打下大煙囪,沒中就要罵罵咧咧。”
我的記憶力有限。我接到的第一個任務是領導海軍陸戰隊第三分隊一支營隊的步槍排,我從軍官基礎學校畢業之後,在舊金山休養了一個月,接著便在沖繩島(Okinawa)加入了這支隊伍。隊伍大概40人,我能回憶起的只有少數。腦海裡依舊清晰的是第三分隊第一營C連第二排的部分成員:
班克斯下士(Banks),接替戈登中士(Gordon)的第一小組組長,他之前曾在D連待過一陣。班克斯是個黑人,說話輕聲細語,曾參加過朝鮮戰爭,所以被他那支年輕隊伍視為活化石。實際上,他最多不過31歲。
米克森下士(Mixon),第二小組組長,身材清瘦,長相秀氣,害羞寡言。
宮扎萊茨下士(Gonzalez),第三小組組長,不高卻很結實,打打鬧鬧,不過討人喜歡。
下士桑普森(Sampson),25歲,歷盡滄桑,在海軍陸戰隊的七年服役期起起伏伏,像一盤扣人心絃的棋局。他曾兩次被升為下士,又兩次被降級為士兵,當我接管這支排時,他又被升級。他草率馬虎,心不在焉,加上他那大鬍子,讓人覺得他永遠處在清晨五點的睡眼矇矓狀態。在駐地,他真是懶惰的典型,不過一上戰場就精神抖擻起來。似乎只有苦難或危險才能讓他展現自己優秀的一面。
下士布萊斯(Bryce),高個子,堪薩斯州人,連裡最沉默寡言的就是他。他似乎總是愁雲不展;任何事情都藏在心裡,任何時候他都孤身一人。我認識他那麼久,他說過的話最多十句。1965年7月,一枚手榴彈讓他徹底無聲無息了。
下士馬歇爾(Marshall),沒參軍以前,他是一名非職業1/4英里賽車車手,總喜歡向我們講述他車道比賽的光輝故事,他那駕鍍金彪悍“戰馬”,時間長了都有些不靈光,加州製造的車耙,四速變速箱,4…11車尾,汽油油缸,運轉時低聲咆哮,一爆發如同義大利的維蘇威火山。他猛踩油門,嗖的一聲跨過紅線,五缸加速瞬間從零到六十,好傢伙,相形之下旁邊的對手像靜止一樣。規劃藍圖:在海軍陸戰隊時要攢下足夠的錢,等退伍之後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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