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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阻止他們。那喊破喉嚨的“喔…噢…噢…噢,小麗薩,可愛的麗莎簡”響徹樹林,我聽了都為這精神抖擻的連隊感到驕傲,為自己是其中一員倍感自豪。●米●花●書●庫● ;http://www。7mihua。com
秋季來臨,諾福克(Norfolk)迎來了冰火兩重天的戰鬥培訓生活:白天波浪滾滾的大西洋讓戰友們暈頭轉向,夜晚南格蘭比大街的燈紅酒綠讓人醉醺醺。接著又回到匡蒂科開始接受室內格鬥和夜間襲擊的訓練,還有在忽明忽暗的燈火下開展模擬戰鬥。一週復一週,一月復一月,我們掌握了格鬥技巧,一步一步告別了平民身份,蛻變成了合格戰士。不過,越南戰爭才真正讓我們改頭換面,因為不論培訓課程多麼接近真實、艱辛困苦,總有些戰爭的真相難以複製。話雖如此,匡蒂科的培訓內容已經和真實戰場非常相似了。
和所有的進化過程一樣,我們的進化也伴隨著突變。海軍陸戰隊的生活將我們打造成身手不凡的戰士,我們也習以為常。剛到預備軍官學校時,那些鬍子拉碴、體重超標、下公交車時還跌跌撞撞的孩子,如今早已難覓。取而代之的是精幹的海軍陸戰隊士兵,得益於長距離行軍,以及不眨一眼便將刺刀直插肋骨的訓練,如今的我們個個四肢健壯,剛勁有力。
不過,最顯著的變化絕非身體。我們變得信心十足,趾高氣揚,甚至有些目中無人。我們秉承了勇敢果斷、忠君效國和團結一致的部隊精神,然而也付出了代價,我們冷漠無情。還有些別的轉變。於我個人,我觀察世界的角度更加犀利。一年前,在我這個英文專業學生眼中,弗吉尼亞的鄉村畫卷如同浪漫派的詩歌。如今,我開始從更為清晰、務實的步兵軍官視角來觀察這片地域。山水不再是風景,而是領地,我的判斷標準不再是美學價值,而是戰略意義。訓練中不斷強調遮掩和隱藏,平民眼中的一川平地在我看來有高低起伏。如果眼前出現一座山丘——“高地”——我便不由自主開始計劃如何攻下或守衛它,兩眼開始尋找襲擊突破口和射擊點。一塊草林地已經失去了其如畫魅力。相反,它意味著潛伏敵軍。要是看到草叢林地,我的第一反應是如何確保連隊安全穿過暴露區,以及部署軍力的最佳方案:以三角型V字陣隊,還是小規模疊加型攻勢,兩支小分隊打頭陣,另一支掩護。
第19節,
也不是所有訓練內容都是關乎生死存亡的現實作戰。在動身前往越南之前,訓練比較輕鬆,有大把時間可以享受部隊生活多姿多彩的一面。我們學會了如何在閱兵式開始前打扮自己,如何將劍舞得虎虎生風,如何在社交場上裝酷耍帥;簡而言之,與20世紀殘酷混亂戰爭背道而馳的歌舞昇平。
雖然這些東西無甚用處,不過不能否認,我還是很樂在其中。內心深處的浪漫主義情懷無法抗拒部隊的盛大活動,以及那些有悠久歷史淵源、頌揚戰友情誼的傳統儀式。夏季的狂歡夜,據傳源自英國古代軍隊。整齊劃一的鼓聲,全身白衣計程車兵排成縱隊開始慶祝。只有蠟燭微光,深沉而又神秘,像極了修道院的餐廳。皇家海軍和其他英國軍團的先輩們流傳下來的銀質獎盃在一個角落裡熠熠生輝。其中一個獎盃上銘刻著:“致美國海軍陸戰隊,皇家韋爾奇燧發槍手團(RoyalWelchFusileers)第一營贈上,北京,1900年。”說完祝詞,大家舉起玻璃酒杯,一飲而盡,又舉杯再飲,和一些古怪詭異的宗教集會舉起聖盃一模一樣。
冬天迎來了海軍陸戰隊的生日舞會,以慶祝1775年11月10日海軍陸戰隊在費城一家酒館的橫空出世。參加完這一慶祝,讓我第一次對軍法牢騷滿腹。我那時因為單核血球增多症在匡蒂科海軍醫院住院,為了參加慶祝會,我偷偷溜了出來。我原本以為,這將是一場慶祝戰友情誼、不醉不休的不眠之夜,堪比神話傳說裡貝奧武夫的戰士們在牧草大殿上的聚集盛宴。這樣一個夜晚,我絕不能困在死寂無人的無菌病房。
那天一大早,兩位學員便偷偷把我的藍色套裝帶給我,還有一瓶傑克丹尼牌威士忌。八點查床一過,我立刻脫下身上那間蓬鬆的睡衣,塞在被子下好像裡面躺著人,然後換上藍色套裝,用紙袋子包裹著那瓶威士忌,安然無恙透過門衛。接著搭上一輛計程車穿過匡蒂科——沿途看見不少酒吧、幾家洗衣店,褐色波托馬克河沿岸上的制服商店數量翻倍,我終於來到慶祝會地點——小廳(LittleHall)。
走進小廳,恍如回到19世紀。初級軍官戴著白色手套,身穿普魯士藍色調的緊身短上衣,連衣領也是普魯士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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