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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扶住,桂嬤嬤卻是忽然一個大力掙開喬嫣然,飛箭般衝到棺材前。推開沉重的棺蓋,掀開白布,切切實實看清棺中躺著的人。
最後一根稻草徹底斷裂,桂嬤嬤心中大慟,趴在棺木上失聲痛哭,“我的兒啊,你好狠的心。叫我白髮人送黑髮人,你不孝啊。”
喬嫣然偏過頭拿袖子擦拭眼睛,桂嬤嬤正是傷心時,貿然上去安慰,只會弄巧成拙。
喬嫣然揮退宮人,自己留了一會,見桂嬤嬤還未從悲傷上緩神,上前試著交談。
“嬤嬤,嫣然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是徒然。可是,嬤嬤,還請保重身體。玉容泉下有知,定不願看到你這般傷心。”
“保重,”桂嬤嬤自棺木前抬頭,雙眼通紅,眼光狠戾,像淬了劇毒的刀子,直刺喬嫣然心窩。
“我唯一的沒了,我還保什麼重。你好意思站在這裡,死的怎麼不是你。沒有你,我女兒也不會死。我女兒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如今她無辜枉死,你卻活生生站在這裡,掉幾滴鱷魚眼淚。”
桂嬤嬤噼裡啪啦,句句凌遲喬嫣然的心。
喬嫣然撲通跪倒在玉容棺材前,細數自己罪狀。
“因為香囊緣故,玉容姐受罰被貶,我有罪。玉容姐被賜藥,我沒有及時趕到相救,大罪。嫣然自知罪重,願跪在玉容姐前靈前贖罪。”
桂嬤嬤陰沉盯著喬嫣然,惡聲惡氣道,“你就是跪死在我女兒靈前,她也活不過來。且跪著吧,看你撐到何時。”
桂嬤嬤不再理會喬嫣然,由她跪著,自己則趴在棺前,撫摸女兒已然冰涼青白的臉頰,痴痴說著私話。
待到乏了累了,靈堂死氣沉沉的氛圍令桂嬤嬤快要崩潰,拉過白布單蓋住屍體,對著屍身喃喃自語。
“孃的乖寶,好好歇著,娘明日再來看你。”
搖搖晃晃轉身,桂嬤嬤無視喬嫣然,蹣跚腳步出屋。
喬嫣然目視前方,挺直的脊背如白楊屹立,彷彿就此長長久久屹立,再也不挪動半分。
喬嫣然就這麼跪了一個晚上,跪倒膝蓋麻木大腦放空,直到身子到達極限暈倒過去。
桂嬤嬤傷心過度,頭痛身乏。晚上睡了醒,醒了睡,折騰了大半宿。第二天醒來,感覺頭重腳輕,身子疲軟無力。
手下的宮女端來早餐,小心扶起桂嬤嬤。
“嬤嬤,吃些東西吧。”
桂嬤嬤搖頭,聲音沙啞,“不想。”
“嬤嬤,”宮女注意桂嬤嬤臉色,掂量著道,“喬風儀在玉容姑姑靈前跪了一宿,今早暈過去了。”
桂嬤嬤揉了揉額頭,神情冷淡。
“她暈不暈,關我何時。我頭有些痛,你去給我抓些藥吧。”
宮女把早餐放在桂嬤嬤床前小桌上,殷殷叮囑後出門取藥。
之後太后派人探望,囑桂嬤嬤放寬心,好生休養。接著瑜貴妃親自過來一趟,打著謝罪的名義。
“玉容的事本宮也是昨晚聽緋雨說的,有些事憋在心裡不吐不快。就是本宮在宮中,皇后一句話,緋雨也不得不從。緋雨為這事內疚自責,還跑到本宮面前自請受罰。本宮想著,嬤嬤現在肯定傷心不已,本宮這一趟是一定要來的。都是本宮疏忽,叫人鑽了空子。”
瑜貴妃掏心挖肺一番話,末了,長長嘆了口氣。
“沒想到,皇后這樣心急,連太后回來都等不得。”
皇后,桂嬤嬤心中反覆唸叨,恨意漸生。
公主的死與她女兒有何關係,皇后先是不分青紅皂白將她女兒毒打一頓,貶至浣衣局。如今更是對她女兒痛下殺機,可恨她這白髮人連女兒最後一面都沒見著。
皇后,何其歹毒。
瑜貴妃安慰了一番,瞧著桂嬤嬤臉色,囑她寬心養身體。命宮人把帶來的補品放下,便離開了。
桂嬤嬤卻是因為貴妃的話,鬱結在心,竟纏綿榻前臥床不起。最後驚動了太后,太后親自過來看望,見桂嬤嬤形容枯槁,像是吊著最後一口氣,隨時有可能被閻王爺收走。
“你莫這樣,哀家總是心疼你的,往後必不會讓人再欺你。”
人是有感情的動物,跟了自己幾十年的體己人突然憔悴成這般,生無可唸的樣子,叫人看了心酸。
“承蒙太后錯愛,活了這麼多年,夠了。”
桂嬤嬤虛晃一笑,雲淡風輕,似是看淡了死生,無所依戀。
“玉容那裡,哀家會命人好好安葬的。”太后失了主意,只得如此安撫。
桂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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