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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廳來。楚卿道:“原來許多房屋。只是一件,我初來,未曾買得梳匣,煩媽媽,悄悄替我,小姐房裡隨便那位姐姐權借來一用,不必驚覺夫人,我梳了頭,就到街上去買。”朱媽媽道:“曉得!”去不多時,拿出一副來,鏡梳俱全,一個小青瓶。朱媽媽道:“這都是衾姐交我的,他說,瓶裡是小姐用的露油,用完了,叫我再取。這木梳,不必拿了進去,他自有用得。”說罷,入去。楚卿將梳篦一看,雖是油透的,卻收拾乾淨,雲香猶滯,脂澤宛然。聞一聞,道:“衾姐姐,你有深意,非是我薄情。若小姐有緣,你亦有緣。若小姐無緣,我豈肯為你羈絆?又豈肯汙了你,作負心郎乎?”諮嗟一回,遂解髻,扳下簪來。驚訝道:“好不細心,幸昨日夫人不曾看見,那有家貧賣身插著紫金通氣簪的。我今不如將此簪答贈衾姐厚意罷。”遂對鏡梳完,吃了早飯,走到外邊,對賈門公道:“我到街上,買件東西就來。”賈門公道:“你自去。”楚卿走到縣前,恰好遇著清書,拿包物件。楚卿問:“是何物?”清書道:“就是當在店上的衣服、梳鏡等物。昨日晚上取不及,今日贖了來。”楚卿道:“我正要去買副牙梳,送一位姐姐。”清書低低道:“才去,不知高低,就送這般物件。他若藏了還好,若就用時,可不惹人疑慮?”楚卿道:“有理。不如取自己的去,還了他的罷。”遂買京帕一方,汗巾三條,泥金扇一柄。向清書物件包內,取了梳鏡,各心照,別了。
楚卿回到書房,看見朱媽媽,手持鑰匙,遞與楚卿道:“奶奶吩咐,昨日原是暫時,你年紀小,怕你獨自冷靜,今叫你到內廳背後,老爺東書房住。只不要抽亂書籍,並零散物件。”楚卿道:“如此甚好。”遂跟他到書房來。開了鎖,推開房門,見文具兼備,十分清雅,就往外廂取鋪蓋各項進來。遂將京帕一方,綠汗巾一條,送朱媽媽。“無以為敬,聊表寸意。”朱媽媽再三不受。楚卿道:“若不受,是不肯照顧我了。”朱媽媽見來意至誠,只說:“帕子,我老人家受了,好包頭。這汗巾,送你衾姐罷。”楚卿道:“怎說是我衾姐?知道後來怎樣?”朱媽媽道:“奶奶縱有推託,我少不得贊成。”楚卿道:“衾姐心上,知是如何?他又未曾對我面說句話。”朱媽媽道:“這個何難?我將你話對他說,他若情願,就叫他送飯來你吃,就好與他說話。他若不肯來,我偏叫他拿了茶,我拿了飯。他還不曉得你移在此間,待走過這裡,我嗽一聲,你從背後走來,他就沒處躲了。”楚卿道:“妙甚,我還有東西送他。”朱媽媽道:“如此,我只得受了。”進去不多時,楚卿聽得外邊說話:“衾姐,我拿飯,你拿茶,大家進去。”咳嗽一聲,楚卿即從裡邊走出。朱媽媽道:“我老人家顛倒,方才奶奶叫他搬進來,我怎麼又送飯出去?”楚卿立在總路口,即唱下喏道:“姐姐奉揖。”衾姐沒處去,往外就走。朱媽媽扯住道:“那有人家與你見禮你好不睬他的?”楚卿一頭唱喏,偷眼覷他。果然龐兒俏,腳兒小,比小姐不差一二分。衾兒含羞,福了兩福。楚卿道:“小弟新來,隻身無靠,全仗姐姐照拂。”衾兒不語。楚卿道:“昨日奶奶的話,姐姐不必避嫌,未知老爺回來何如。如今是一家人,若姐姐不肯與我說話,固然是大家體統,姐姐日後自有勝我十倍的佳配,我是不中意的。但教我客路他鄉,仰面看誰?”即向袖中取出桃紅汗巾一條,金通氣簪一枝,遞過去道:“權為敬意。”朱媽媽替他接著,看道:“哎呀,這是金的。”楚卿道:“是紫金打就綠通氣簪,送與姐姐通發。”朱媽媽道:“戴這樣簪兒,是個好人家子了。衾姐姐,在別人,吳小官決不送他。如今你兩個,終久是夫妻,不要拂了他盛意。”衾兒在裡邊時,朱媽媽已對他說:“吳小官見你不理他,道你看他不上。”如今又見他送簪,只得向朱媽媽道:“那裡有不說話的人?只因昨日奶奶偶然說出,原未必作準,你們以為當真,教我羞答答,怎好開口?若疑我看不上吳家哥哥,是反說了。況此事要憑吳家哥哥本心,沒有我作主。如今把這句話丟開。若要說照顧,這簪兒斷不受。”楚卿道:“姐姐若不受,我在此做甚麼?就要去了。”衾兒見說起決絕話來,也就應道:“我若受了你的,自古才郎薄倖,倘若你另有中意的,去了,懊悔起來,還是我守著你,還是送簪還你?”楚卿見他說得斬釘截鐵,只得詭一句道:“不瞞兩位說,我舍間原有些傢俬,因夢見一個神人吩咐雲:‘才子與佳人,姻緣上蔡城。’故此我到這邊。這句話,對小姐也講得的,那希罕這一根簪兒?又不是聘禮,不過送與姐姐做些人事。就是姻緣,成不成,也情願送與姐姐插戴的,為何不受?況且夢中之話,我也不過試試耳,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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