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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曰:
守正行權終得意,箇中心術如刀刺。老天酬報自分明,男守義,女守志,春生於夜雙鴦被。說盡從前塵夢事,將來可作藍魚記。柝聲欲起又呵呵,做也易,丟也易,是誰知已供新醉。
右調《天仙子》
楚卿見丫頭來請,衾兒兩個插戴停當,若素道:“我羞答答難去,煩姐姐先往,略說個緣由,我隨後就來。”衾兒過舡,兩人見禮,采綠道:“這是吳老爺夫人。”兩下坐定,衾兒道:“妹妹,你生得如此丰姿,怎教我姐姐不愛?正是赤繩繫足,千里紅牽,姻緣再強不得,但今日新郎,原十分不肯允,聞是妹妹強他的,今新郎有些害羞,不敢相見,我特來說明。”秦小姐摸不著頭緒,只見若素進房,衾兒道:“新郎來了!”秦小姐看見一位女娘,面貌與新郎相似,兩人萬福過,急問道:“莫不是姑娘麼?”衾兒道:“他沒有哥哥。”秦小姐心中大嚇,若素道:“姐姐勿怪,向日在宅,為蒙令兄心託,不敢自負,故委曲周全,只是夜為得罪了。”衾兒遂將事情細述。秦小姐面上紅了白,白了紅,似有不悅。若素道:“只為兩個憐才,以致如此。我情願讓與姐姐為正,妹子只供中饋之職,再無悔心。”秦小姐見他說得謙和,況實是自己強做的,一時開不得口,但不知新郎人物如何,夜裡又被此道了,竟無言可答。若素覷其心事,便教請老爺過舡。
楚卿見請,慌忙走來,若素叫行個夫妻之禮,兩下定睛一看,楚卿喜從天降,秦小姐見的少風流,也心肯了。楚卿出去,衾兒三個同吃了飯,只見岸上兩上丫頭下來,若素認得一個是玉菱,指著一個垂髫的道:“這個好像我見過的。”秦小姐笑道:“今日我也要說明了,先父只生妹子一人,取名蕙娘,並無兄弟,父母亡後,依於母舅,因負才貌,要親眼擇個良人,故喚老家人開一個飯店,以便簡選,又恐旁觀不雅,改做男妝,不意遇見姐姐,又幻中之幻。此女取名阿翠,即前日之書童也。今日看來,弄巧的原他弄巧的報應,總是姻緣,不必說了!”若素笑道:“可知前日與這位大姐姐取笑,如今既說明,我家相公該上岸去拜舅公。”蕙娘道:“正是!”
若素即與楚卿商議,先央子剛去見龔拙庵,說其原故。拙庵見米煮成飯,也悔不得。子剛著人清楚卿上去拜見,拙庵見年少翰林,人才出眾,反加歡喜,留他飲酒。明日拙庵送下**房家人婦女,與外甥哭別。蕙娘取父親遺下二三萬傢俬,帶在身邊,即時開船。及回到家中,與子剛母子相見,子剛遷到莊上居住,楚卿祭祖榮宗,不消說得。
過了三五日,沈長卿同老夫人也到了,子母丈婿,相敘一番,問起秦小姐事,方曉得是楚卿娶的,大笑道:“早知如此,何不當初說明,累老夫耽了許多幹系。”若素道:“無非慮孩兒不肯的意思。”大家笑了一會,又與子剛、衾兒會過,住了兩日,回上蔡去。
一日,采綠送茶到書房,嘻嘻的說道:“老爺,我當初偷小姐的詩稿與你,媒人也不要一謝,竟忘記了?”楚卿心上明白,笑道:“我撿個好日,把你配與清書。”采綠不悅,立在半邊,見楚卿磨墨做詩,不以為意,悻悻的進去了。楚卿暗思:“這個妮子,記著我當初取笑的話,妄想我起來;秦小姐已出於勉強,只為他憐才念切,又夫人一時做了瞞天謊,算來無個結局,故不得已而為之,豈可人不知足?我若想到采綠,當初也不負衾兒了。”
一日,子剛來請,楚卿去時,卻是衾兒的兄弟,向在京師戶部主事門下作幕,會見俞彥伯得知緣故,特來看妹子。年紀二十四歲,一表非俗,飲酒中間,問及未娶,楚卿回來,遂將采綠送他。子剛、衾兒,致謝不一。
楚卿立個規矩,兩位夫人姊妹相呼,輪流陪宿。一日,子剛來對楚卿說,要與衾兒往遂平祭祖掃墓,兼探長卿。若素聞知,也要去。楚卿道:“你難道獨行?我也去探探岳父母。”蕙娘道:“你們都出門,教我獨在家裡,何不帶我走走?”若素道:“妹妹肯去更妙!”遂約齊子剛各坐一隻大舡起身,同到上蔡。一行人都上去拜見長卿夫婦,閤家歡喜。
明日,子剛同衾兒往遂平,祭掃了祖父之墓,又哭祭賈氏道:“夫人,我無慾一時不明,辜負了你。如今我已做官,雖家遷鹿邑,天年之後,決然與你合葬,不食前言。你在九泉相候就是。”衾兒也來奠過。過了五六日,子剛、衾兒回上蔡來。
楚卿到豆腐店,賞他十兩銀子,朱媽媽等皆有賞。是日九月初九,五乘轎跟著許多家人、婦女,齊到白蓮寺遊玩。只見金剛臺下草案裡,走出一個乞婆來:
看年紀,有三八,論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