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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原本是寧王妃要來,和我玩伴,她臨時說有事不能來了,我想到你,約你來,上次,你說到音樂,我也會玩幾種樂器的,人多時,我們不便動手,今天只約你,飯後,我們可以自己奏弄樂器,聽說,你又擅長舞?”玉真公主笑嘻嘻地道出單獨相邀的緣由。
楊玉環興奮了,她說:
“我在家時偷偷地學過舞,婚後,壽王爺不禁我,我又跟王府樂班中人學了幾支舞——原來,我喜歡胡旋,但很難找適當的人做對手,現在,我學了婆羅門舞。”
“婆羅門是很新的啊!教坊中會的人也不多!”
“是的,我是從教坊師那兒學來的,那時,母后還在世,我也看到了婆羅門樂譜,是涼州都督府進上的,還有舞相配,那是音樂中的鉅製!”楊玉環興致盎然地說,“這一套舞有慢有快,有繁有簡,音樂很好;倘若能稍微改動一下,就更合我們的胃口,現在天竺的味道總是太濃了一些。”
玉真公主看著眉目飛動的楊玉環,欣賞著,邀請她在飯後表演一下。
她們兩人在一起閒談,正要上食,忽然有一名侍女進來,低聲向玉真公主密報。於是,玉真公主向她說:
“玉環,有特別的客人忽然來了,你迴避一下,我去出迎。”玉真公主說,在轉身時,又補充道:“是皇上駕到,但不妨事,皇上偶然會私行,蒞臨玉真觀看我!”
楊玉環暗驚著,皇帝私行到此,自己在,總不大好,她思考著是否應先退,從後面走,但她又不敢造次。
她只被引入內起居間,那是和玉真公主的臥室相連的,但她才進入,又有侍女入內來請她。
楊玉環再到外面,在前進的左廂,她拜見皇帝。
玉真公主對她說:
“玉環,皇兄散朝後在苑中馳馬,忽然想起我,來了,皇兄說要在此吃午飯,我們是一家,此地不是宮廷,你也不必迴避了!”
她惴然不安,看看玉真公主,再看皇帝。
大唐開元皇帝只著內苑便服,神清氣朗,他向媳婦微笑,同時命她不必拘束,皇帝也強調了這是道觀而不是宮廷,一切的禮制都用不著,道觀為神地,在此,人人都平等的。
楊玉環依然有侷促感,垂頭而坐。
午餐似乎因於皇帝的突然到來而展緩,但延遲的時間又並不久,皇帝命小妹玉真公主不必多所準備,他表示自己有些餓,隨便吃一些,不必弄許多菜。但開元皇帝又點了一種酒——皇家在武功特釀的輕甜味的麥酒。
他們進入玉真觀的小餐廳,皇帝坐在餐桌的正面,玉真公主和楊玉環則分坐左右。
在入座還未上酒時,皇帝問她們兩人在自己來到之前做些什麼?玉真公主坦率地相告。而楊玉環為此而窘,面頰泛紅了——作為藩王正妃,熱中於音樂歌舞,那是並不合適的。然而,開元皇帝卻欣然而問:
“壽王妃通婆羅門曲?”
她勉強展現笑容,接應著說:
“我只學了一些,談不上通!”
“玉環何必客氣?”玉真公主介面說,“剛才你還建議要改一改曲調,說那樣才合我們的胃口,看來,你很通哩,皇兄也精擅樂理。”
於是,開元皇帝朗聲笑著,連說很好,隨後,他又解釋,婆羅門組曲雖然生動,但和中國趣味有相當的距離,他表示,自己也早有心將之改變一些節調,再交太樂署,正式列入樂部。對此,楊玉環只有大膽地表示了一點自己的意見。
皇帝談音樂,興致很高,他忽然命小妹取一支笛來,他說:
“且先挨一下餓,我來吹婆羅門樂章的一支轉折的短曲,那是我動手改過的調子。”
玉真公主自然湊合皇帝的興趣,親自去取了一支笛來,五十五歲的大唐皇帝捋起袖子,飲了一口酒,取笛試音,然後,吹了一支轉關間的一曲,那是過門,由慢調轉為快調的小曲,很短,但這是大部曲中重要的一支過門曲,以笛為主樂的。
楊玉環原是在侷促中的,但聽了這一支笛曲後,她有驚動的表情,而又因於專心,忘了尊卑和禮數,脫口問:
“陛下把南呂轉入變宮,噢——”她說了一半,覺得自己不宜如此,忽然而止。
“對的,你覺得改得如何——來,你也試吹,照原譜吹,好有一個比較!”皇帝自然地把自己才吹過的笛交向媳婦。
以宮廷體制而言,這不合的,但是,皇帝親自將笛遞過來,楊玉環又不能不接下。
玉真公主似乎看出了楊玉環的尷尬,她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