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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故世之後,皇帝是否有新寵?”
“沒有,看情形,父皇對母后是真正有情的,我曾經聽高力士說,自從母后故世後,父皇在宮內落落寡歡,有時還獨宿!”
楊玉環思索著,稍後笑說:
“照這樣情形看,你還是有希望——阿瑁,自母后逝世至今,皇上並未做過大事,是不是?可能他心情不佳,把一些重要問題暫時擱起來——”
“哦,那也有可能,但是,大臣上表……”李瑁無法如妻子般樂觀,不過,他在這方面是無能為力的,只得等待,勉強剋制自己的憂鬱。
喪偶的皇帝在宮中的確落落寡歡——他身邊有無數的女人,只要他願意,可以隨心所欲地選取。但是,他的情緒不佳——武惠妃與他的情誼由時間和生活習慣等積累起來,在宮中那麼多妃嬪,只有武惠妃深知他的心意,不需要他說出,對方就會知道他的心意,這樣一個人的喪失,是不易找到代替的。
在有情時,欲的需要便成為其次了。
在宮中,晚餐時依然奏樂,有時,李隆基也會找歌舞伎來表演,可是,他總是提不起勁來。有時,他也會找看來可喜的女人侍宿,或者找以前認為可取的女人,但是,在武惠妃生前,他認為可取的女人,此時對之也提不起興趣了。
他有些百無聊賴,有時,他覺得自己趨向衰老了。
想到自己趨向衰老,他會想到太子問題。李適之的奏章他沒有答覆,但他並不是不重視,而是他有矛盾。
李隆基是從奪權而取天下的,他也深知前代因儲君問題所引起的政亂,在感情上,他久已有立壽王為太子的意思——對於殺死三個兒子,他有悔意,也有傷感。不過,他對太子李瑛卻久已不滿了,皇帝早看出了李瑛很虛偽,而且,性情也較魯莽。他容忍著,希望多瞭解一些,但仍舊失望,對於李瑛弄兵入宮欲殺武惠妃的事,雖然有可疑之處,但李瑛和兩名弟弟勾結,門下私蓄壯士這一點,卻是事實。這就足以構成大逆罪!何況,李瑛還聯絡朝臣,那是最使他憎恨的,張九齡是為他所賞識的人,但他必須去除,就是因為張九齡和太子李瑛之間的微妙聯絡,在他有生之年,絕不容許兒子們勾結大臣的。因為他自己是勾結朝中軍中的權力而發動政變得位,為此,他很敏感。
但是,殺了李瑛,立誰呢?壽王為他所喜,可是,壽王在兄弟中排行太低,既無功勳,又沒有真正的賢能表現,立這樣一個繼承人,別人是不是會心服?將來是否能保得住皇位?
為此,他躊躇,時時一個人閉坐在內書齋中出神,為未來的事而思索。
當李隆基閉戶獨思的時候,通常是不許旁人打擾他的,除了有突發事件之外,侍從絕不會傳報任何事;但是,這也有例外,有兩個人,可以在此時去見皇帝而不會被阻,一個是已故的武惠妃,另一個是宦官:知內侍者,官左監門將軍的高力士。
當李隆基尚為臨淄王時,高力士就成了他的內侍,這位身體高大強壯又勇健的內侍,還有聰明才智,他曾勤於讀書,對李隆基又忠心耿耿,當年發動宮廷政變,高力士是他最得力的一個助手。
二十餘年來,高力士從來不曾弄過權術,多過是非,他一切都為皇帝本身利益作打算。
現在,李隆基在書房中獨思,高力士進來了。
當有外人在場時,高力士見皇帝,嚴謹地守禮儀,但在私室,他就相當隨便,他坐下和皇帝談話。
他關切地問到皇帝的心情,他又直率地指出:皇帝清瘦了一些,而且有些精神不濟。
“惠妃死後,我的心情很不好!”皇帝說。
“陛下,死者不能復生,不宜為此而自損,老奴以為,再找一個人,以天下之大,不見得會找不到陛下所鐘意的人,陛下身為天子,豈可為情憔悴?”
李隆基苦笑著,起身,在書齋中來回徒步,他認為高力士之言有理,可是,他又以為,再找一個如武惠妃那樣的人,卻不容易。他說了。
於是,高力士又笑說:
“陛下,一個合意的女人,不是一朝一夕能找到的,在此之前,陛下真心喜歡的,也只有武惠妃一個,不過,以天下之大,也必不會只有一個武惠妃!”高力士說了,稍思,笑說:“陛下,我看壽王妃楊氏,樣子頗肖惠妃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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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貴妃》第二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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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想到在驪山見楊玉環的光景,面孔上浮現愉快的笑容,但是,在一轉瞬間,他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