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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少說了,那時候哪天不是要繡四個時辰左右。
“兩三個時辰?”吳知雯故做驚訝,“那表妹可還有什麼時間讀書習字呢?”
喬連波低頭不語,手在繡架之下已經緊緊攥了起來。喬家未曾敗落時她倒也讀了幾年書,只是已然忘記大半了,何況筆墨皆是耗錢之物,後頭家裡衣食尚且不周,有哪有時間和銀錢讓她讀書?還是母親於刺繡之餘,教她背過幾首詩詞。無奈吳若蓮自己在家做姑娘的時候便不愛詩書,出嫁之後操持家務又拋下許久,哪有多少墨水可以教給女兒?
綺年笑起來道:“老子曾言‘少則得,多則惑’,可見學東西其實貴精不貴多。似我這般樣樣皆通卻樣樣稀鬆的,到頭來沒有一樣拿得出手,才叫做笑話呢。早知這般,當日我也該仔細只學一件。”端詳著喬連波的繡架連聲稱讚,“也該拿去讓外祖母看看,必然喜歡。”
安繡娘也點頭稱是:“表姑娘不如把這牡丹繡成後做一柄紈扇,夏日裡敬獻給老太太,也是一番孝心。”喬連波的臉色這才好起來。
吳知雯聽了心裡更加不舒服,又想起孫姨娘的叮囑,不再去刺連波,瞥了綺年繡架上的貓頭一眼,要笑不笑地道:“綺表妹這貓繡得倒也不錯,既說了樣樣皆通,想來那琴棋書畫也都有所涉獵了?”
綺年可不想跟她糾纏不輕,掩嘴一笑:“我是樣樣稀鬆的,只一樣最精。”
知霏年紀還小,聽不出這些唇槍舌劍,介面奇道:“綺表姐最精什麼?”
綺年笑道:“我最擅吃,若有好菜只管端上來,包管我吃得香甜,贊得勤快。”
一句話說得安繡娘都笑了。她是在高門大戶裡走過的,聽得出這些小姐們之間的爭鬥,順著綺年的話便一起打圓場:“可惜我沒有做菜的手藝,不然立刻下廚做一道來,也讓表姑娘稱讚幾句。”
綺年笑嘻嘻道:“安師傅雖不會,想來廚下一定有會的。說起這些,我倒餓了,眼看快到午時,少不得我要懈怠一二,先回院子去等飯吃了。連波表妹的花雖好,只可惜不能入口啊。”這是真話,早飯只吃六分飽,這時候是真餓得不行了。
這話又引起一場笑聲,翡翠笑著接了喬連波手中的針線放好,道:“可不是,眼看著就要用午飯了,若回去晚了,少不得老太太又要罵奴婢只顧貪看姑娘們繡花了。好表姑娘,多謝你提醒,免得奴婢捱罵。”
一片笑聲中,只有吳知雯似笑非笑道:“也是,下午還有張先生的課,晚了可不成。如意記得把我昨日寫的字帶上,只怕先生下午要查的。”說完,領頭走了。知霏想到下午先生要查功課,不由苦了臉,趕緊也溜了。
☆、17 國公府親戚來訪
只剩綺年與喬連波並肩出了春山閣,一走到安繡娘看不到的地方,喬連波的眼淚便不由得流了下來。綺年看她這樣兒,不禁嘆了口氣,柔聲道:“這是何苦呢,不好聽的話便如西風過馬耳,難道還要存在心裡慪自己不成?”
喬連波拭淚道:“我也不是怨怪什麼,只恨自己命苦罷了。”
確實,住在人家家裡,難道還能怨別人態度不好麼?綺年也只好替她拉了拉衣襟道:“我與你是一樣的,只是如今有外祖母和舅舅舅母疼著,這命苦的話也就說不上了,表妹聰明伶俐,日後必然是有福的。”
喬連波低聲道:“我如何與表姐相比。表姐雖來住著,聽說大姨母當年的嫁妝卻是帶在身邊的,其實只算在親戚家住著罷了。哪裡像我,身無分文,還有弟弟也要仰仗舅舅,外祖母和舅舅舅母的大恩,也不知如何能報。”
綺年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陪著站了一會。喬連波啜泣片刻,終於收了淚,不好意思道:“卻是勞煩表姐了。”
綺年搖搖頭:“這算什麼,早說過我與表妹是一樣的,自然要親近些。只是表妹面色不太好,若總是這般心結太重,怕也傷了身子,還是該多笑笑才是。”
喬連波羨慕地看著綺年:“我若能如表姐這般便好了。”
綺年笑道:“我也不過是心寬罷了。”眨眨眼睛,低聲道,“表妹可知道,我字寫得十分難看的,想來下午見了先生,肯定是要不滿的。”
連波想起自己的字也寫得不怎麼樣,不覺憂心道:“先生可是十分嚴厲?我的字也寫得不好,這可如何是好?”
綺年笑道:“所以中午要多吃一點,免得萬一被先生留下罰寫功課時肚裡無食,堅持不住。”一句話說得連波都笑了起來,那份憂心也就散了。兩人又說幾句話,便分道而行,各自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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