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恆山伯夫人疑惑道:“又是怎麼了?”女兒自懷了孕後,在蘇家幾乎是說一不二。蘇太太雖然日日規矩不離口,但鄭瑾鬧過幾次腹痛動胎氣之後,恆山伯府請去診脈的太醫又說她肚裡應該是個男胎,蘇太太的婆婆款兒也就漸漸的擺不起來了。蘇銳雖然孝順,對鄭瑾有些做法頗有微辭,但蘇太太尚且軟了下來,他自然沒有什麼大由頭來挑剔,鄭琨又曾與他吃過幾次酒,也不知說了些什麼,總之鄭瑾在蘇家該是過得舒舒服服的了,便是公主下嫁,想來也不過如此。
鄭瑾嘴角浮著冷笑,笑吟吟向一個丫鬟道:“給我倒杯茶來。”
到底是自己的女兒,恆山伯夫人看她這樣兒,就知道她要生事,不由得仔細打量了那丫鬟幾眼,見是當初在家裡時女兒屋裡的二等丫鬟香雪。因鄭瑾出嫁時,先是把大丫鬟碧桃送給了鄭琨做妾,又有一個丁香因冷玉如落水之時被髮落了,便將當時的二等丫鬟香雪挑上來,做了四個陪嫁大丫鬟中的一人。這香雪是外頭買來的,不過是因著模樣生得出挑,才挑了陪嫁過去,大家心知肚明,為的是將來給蘇銳收房用的。
此時恆山伯夫人細看,果然香雪雖未開臉上頭,但那神氣已然與從前做姑娘的時候不同了,想是已經給了蘇銳的。想來也是,鄭瑾有孕之後,自然要給蘇銳收通房的,香雪模樣好,陪嫁過去就是為了這個,選了她也是應當的,只不知道女兒又要發作什麼了。
香雪戰戰兢兢斟了一杯茶送過去,鄭瑾一邊與恆山伯夫人說話一邊伸手去接,忽然哎喲一聲,那杯茶已經潑了出來,滾燙的茶水大半潑在香雪身上,還有幾滴就濺在鄭瑾手上。
恆山伯夫人看得清清楚楚,分明是女兒有意將茶杯碰翻的,正在詫異,鄭瑾已經捂著手叫了一聲,指著香雪道:“小賤蹄子,想燙死我不成?燙死了我,你敢是想做正房奶奶了?來人!拖出去打她二十板子,狠狠地打!”
雖然是出嫁了的姑奶奶,但鄭瑾的脾氣誰人不知?當即就有兩個婆子進來,把哭喊求饒的香雪堵了嘴拖了出去,就在外頭噼哩啪啦打起板子來。
恆山伯夫人見狀,不由得皺了皺眉:“這是怎麼了?莫非是沒經你的准許就——蘇銳他竟敢如此麼?”
鄭瑾冷冷一笑,還沒說話,外頭一個婆子已經驚惶失措地跑進來:“姑奶奶,香雪她,她出了好些血,奴婢瞧著像,像是有身孕了……”
“是嗎?”鄭瑾拿帕子按著自己被燙的手,風輕雲淡地道,“你哪隻眼睛看見她有身孕了?”
婆子一怔,不知如何回答。香雪肚子裡若有孩子,自然是蘇家的子嗣,這子嗣上是大事,所以才跑進來跟鄭瑾回報,但看鄭瑾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一時不敢說話了。倒是恆山伯夫人已經明白了什麼:“可是香雪她偷偷倒了避子湯?”
大戶人家的正房有孕,都會給丈夫安排通房或者侍妾去伺候,但在未生下嫡長子之前,這些人都要喝避孕湯藥,以免先生下了庶長子。鄭瑾就算叫香雪去伺候蘇銳,也絕對不會讓她懷孕,那必然是香雪偷偷倒掉了避子湯,想著懷孕呢。
鄭瑾笑道:“娘說什麼呢,香雪素來老實,連婆婆和夫君都這樣誇獎她,她怎麼會偷偷倒了避子湯呢?”突然變臉喝道,“只管打!”
能在內院當差的婆子自然都是精明人,聽了這話已經明白了。分明是香雪心大,悄悄斷了避子湯想著也趁這機會懷上。鄭瑾絕非什麼寬厚人,雖然允許蘇銳有侍妾通房,但大約是永遠都不許她們生出庶子庶女的。香雪雖然有了孕,卻不敢聲張,大概是想著胎氣穩了才透露出來,誰知被鄭瑾知道,這一頓板子下去,別說胎兒了,就連自己的命都未必保得住了。心裡想著,腳下不敢停,連忙出去叫接著打。一面又偷偷叫人去請了大夫來備著,以免萬一真出了人命不好看。
恆山伯夫人倒有些心驚,低聲道:“這,這若是被姑爺知道——”她也痛恨丈夫的侍妾們,灌避子湯的事沒少幹過,但實在沒有膽子硬生生把一個已經懷上的孩子打得小產。要知道不讓侍妾懷上並沒有什麼,只要正妻能生就行;可是已經在肚裡的再打下來,就是謀害子嗣了,即使是正妻,謀害丈夫的子嗣也是有罪的。
鄭瑾仰頭冷冷一笑:“我怎知道香雪有孕呢?她若是早對我說了,我自然不會打她,她自己不說,別人又怎知道呢?”眼神冷厲,“還用雞血染了褲子裝做月事來欺瞞我,她既有月事,又怎會懷孕呢?娘你說是不是?”輕嗤了一聲,“再說,蘇銳他敢!”
恆山伯夫人終究是覺得心裡不踏實,但看女兒面露疲色又不好再說什麼,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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