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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禁地哼起了“我就像那……”
我確實有一副隨和的外表,但卻包裹著一顆謹嚴而有序的內心,就像有的人倒是一副煞有介事的外表,掩飾的卻是一顆敞放而紊亂的內心。
我尋覓寧靜,尋覓郊野,尋覓樸真,就像有的人尋覓熱鬧,尋覓人氣,尋覓雕飾。
在聚眾閒聊的場合,我刻意隱去自己的身子,卻張開自己的耳朵和眼睛,明辨是非曲直,人間滄桑,開動自己的腦子廣納資訊,就像有的人著力放大自己的身子,張開自己的嘴巴和臂膀,引來眾人的目光和喝彩。
我喜歡獨處,喜歡靜思默想,喜歡內斂,追求與這個世界的和諧靜處,就像有的人喜歡喧囂,喜歡張狂,喜歡弄出自己的響動,追求向這個世界施加影響。
我身陷書籍的森林中自我感覺無比充實,就像有的人身陷銅鈿的孔方中自我感覺無比富有。
我在書山中氣吼吼地跋涉、攀登,就像有的人在官階上心“咚咚”地向更高的梯級猛勁爬。
我在書店、書市裡淘得一本心儀已久的寶貝,總要閉上眼睛,雙手捧著書讓鼻子埋進去,飽吮其油墨、紙頁的芳香,就像有的人在“花叢”中淘得一位形質俱佳的“小蜜”,含在口裡怕化了,捧在手中怕弄疼了,全身心地去親去愛。
我的腦汁轉化成大摞大摞的筆記和手稿,就像有的人心血凝聚成大頂大頂的烏紗帽和愈來愈高的榮譽。
揹著大摞大摞的筆記、手稿和藏書,我想回到自己的家鄉,蓋幾間敞亮的磚瓦房閒住,種幾分菜地常食綠色果蔬,置一間“柳林廬”讀書著文會朋友。就像有的人掖著烏紗和榮譽證,企求在城裡的僻靜處購一棟小洋樓,關進一隻“金絲雀”,瞞著“大奶”於夜深人靜之時悄悄地鑽進去,浸潤於“溫柔富貴鄉”。
哼至此,睜大眼睛一瞧,這哪裡是歌啊,原來是一堆廢話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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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退休夢
我沒有升官夢,沒有發財夢,沒有出國夢,沒有出書夢,沒有轎車夢,沒有換妻夢,倒有一個痴夢、怪夢──退休夢。
退休之後,賣掉機關住宅樓上屬於我的這套住房,將這筆錢連同藏書、被褥等一應傢什帶回老家。在老家舊宅上用竹和紫荊條夾成一個大院子,用柳條釘個大院門。用那筆錢將眼下老父老母尚在堅守的舊房徹底維修牢實。東邊的一廂採光足,安頓老爹老孃。西邊的一廂嘛,攔腰築個有內門相通的隔牆,南間作我的書房兼小客室。題個附庸風雅的名字“呂柳廬”,北間作我與妻的臥室。中間堂屋,自然是家人歡聚、一日三膳、鄉鄰往來的處所。在後院,搭一偏廈作廚房,結一茅廬作豬雞之舍,以殘羹剩飯飼雞,用紅薯玉米養豬。
竹籬院內多種花木。東廂窗前,玉蘭、桂花不可少,西廂窗前,紫竹、叢竹不得缺。蘭草、狗丫根草、太陽花、虎紋草廣被地皮,玫瑰、月季、茉莉、牡丹點綴其間。堂屋門直對籬門,以青磚拼鋪成甬道相連。甬道左右各植幾棵龍柏。從竹籬門出外,三分菜地當分四時悉心料理:茄子辣椒西紅柿,玉米豆角黃瓜架,蘿蔔白菜竹葉菜,冬瓜南瓜紅薯蛋,大蒜小蔥帶洋蔥,韭菜窩苣胡蘿蔔。菜地靠東兩株梨,靠西五棵桔,偏南三樹桃,偏北兩三李。時鮮瓜果全自給。
訂十來種雜誌;南《隨筆》與《書屋》;北《讀書》與《新華文摘》,還有那《散文》、《讀者》、《三聯週刊》和幾種權威的選刊,夜闌人靜細品味。訂五六種報紙,《文匯報》、《文藝報》、《環球日報》帶《參考》,茶餘飯後樂瀏覽。老屋旁的大路穿鄉過鎮通縣城,騎摩托車的郵遞員每日一往返,報刊不愁如期至,文稿莫慮寄不出。舊宅內的隱士與遠在千里的女兒、靜謐的淳美的鄉村與現代都市文明,均由綠衣使者一線牽。每日上午空氣清新記性好,《史記》、《漢書》、《資治通鑑》宜研讀。晌午頭腦昏昏然,索性搬把竹椅於院內竹篁影下悠然入夢鄉。餘下的白日應勞作,菜地裡鬆一鬆土,鋤一鋤草,牽一牽藤,扶一扶苗,捉一捉蟲,施一施肥,既益身心,又得收穫實惠的盼頭。菜地裡調理順當了,還可在院內蒔弄蒔弄花卉,修飾修飾草坪,逡巡間順便抽抽鼻翼,嗅嗅月季、茉莉的清香,走近漢賦似的牡丹和雜文似的玫瑰,讓疲憊的雙眼得以愉悅。
最稀罕的是老屋的黑甜的夜。獨守西廂南窗,檯燈灑滿一室清輝。視線透過南窗越過竹篁,一輪彎月高掛西南角的柳梢。如水的月光下,竹籬內如水銀洩地,幾叢花卉若調皮的胖小兒盡情沐浴,兩行龍柏若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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