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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嗎?”
“是的。”
吳鍾世盯著連維材的臉。
現在只許洋船在廣州進出。不過,這種制度,在連維材看來不過是一道薄板牆,隨時都可把它踢倒。不,這道板牆不必抬腿去踢,時代的激流什麼時候一下子就會把它沖走。
這座蘇州城自古以來就十分繁華,由於戰火,曾經一度衰落過,但它像不死的火鳳凰,不知什麼時候又恢復了它原來的面貌。
隋代開闢的大運河,把蘇州與遙遠的北方聯結了起來。江南豐富的特產先在這裡集中,然後運往各地。繁榮是天賜給蘇州的。這座城市將會永遠繁榮,人們對此深信不疑。
蘇州人往往蔑視新興的上海說:“那個魚腥味的小鎮能成什麼氣候!”上海不久以前還是一個在海岸邊上曬漁網的漁村。最近獲得了很大的發展,但與有百萬人口的城市蘇州相比,那還相差很遠。不過,時代正在向前發展。
這時連維材的眼珠子朝旁邊閃動了一下,臉也略微動了動,樣子有點兒奇怪。
“您怎麼了?”吳鍾世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好像已經不再跟著了。”
“跟著?連先生也叫人盯梢了?”
“啊!這麼說,吳先生也……?”
“嗯。有這樣的形跡。”
兩人互看了一眼。然後沿著小河,朝北走去。西邊是蘇州府的衙門。兩人暫時沒有說話。走到第三座橋時,連維材自言自語地說道:“陣營慢慢地分清啦!”
6
水都蘇州是江蘇省的省會。所以巡撫的官署設在本地。巡撫林則徐正在官署看一本草草裝訂的手抄本。
手抄本的封面上寫著《西洋雜報》。這份雜報是連維材從西洋的書籍和報紙上抄譯下來,作為禮品從廣州帶來的。
林則徐的手邊放著紙筆。他想到了什麼,提起筆在黃色的紙上寫道:“關於美利堅之國制,不明之點甚多,要研究。”
他放下筆,又繼續看下去。他的腦子裡還刻印著去年胡夏米船(阿美士德號)的來航。“連維材說那是什麼的前奏。……”
前奏?什麼前奏?是不是什麼可怕的勢力要來襲擊這個國家?一定要想點什麼辦法!
這個國家總算初步形成了改革派。據北京來的吳鍾世說,維持現狀的大官們正在想辦法對付改革派。不過,兩派都屬於同一個士大夫階級。現在的政治都集中在士大夫階級的人事問題上。現在的###,不過是儘可能讓本派更多的人來擔當重要的職務。
不知道是什麼力量要來襲擊這個國家,它也許十分強大,是官僚政治難以抵禦的。這個國家有沒有比整個士大夫階級更強大的力量呢? 。 想看書來
東方與西方(9)
林則徐直接從事過鹽政和河政。他想起了種種場面。——
在築堤工程中,那些擔著土筐、像螞蟻一樣的人群;那些扛著饑民團的旗幟、掀起大路上的灰塵前進的群眾。
他認為在這些地方有一股潛在的力量。不,現在還沒有形成力量,但有人會把他們變成一股力量;到那時候,讀書人計程車大夫政權就無能為力了。
這種力量是應該粉碎、還是應該加以利用呢?
“王舉志現在幹什麼呢?”
林則徐從《西洋雜報》上抬起眼睛,出神地望著荷蘭造的玻璃燈罩中的火焰。
北京的紫禁城。
道光皇帝打算召見一結束,在附近散散步,然後再回養心殿去躺一會兒。
長達三小時、令人腰痠背痛的政務已經告一段落,但時辰還很早。春天和煦的朝陽炫人眼目,禁苑的樹林子一片新綠,耀眼鮮豔。
各個宮殿的屋頂上鋪著各種顏色的琉璃瓦。這些黃的、綠的、紅的屋頂沐浴著陽光。——在這紫禁城外,還有無邊無際的廣闊的土地都受道光皇帝管轄。他一想到這些,就心神不定,焦躁得要命。
他有時好似想起了什麼,認真地處理政務,通宵研究奏文,把第二天要諮詢的問題認真地寫下來,真是廢寢忘食,他身邊的人都為他的健康擔心。
可是,他一旦厭倦起來,就把政務統統置之腦後,召見時只是模稜兩可地回答問題,敷衍了事,然後就通宵玩樂。
道光皇帝的一生就是這兩種情況的迴圈反覆。
北京分為內城、外城,這紫禁城也分為舉行朝廷儀式的外朝和皇帝日常生活的內廷。其分界線就是保和殿後面的那道牆壁,那裡有內左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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