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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事了,但在關鍵時刻還要把他拖出來。
他用拄著的柺杖把地板戳得咚咚地響,說道:“我一向認為英國人的偉大就在於他們不拘泥於形式。可是這一次為什麼這麼講究形式呢?能不能照我兒子昨天說的那樣辦呀?看我這老頭子的面子吧!”
但是,律勞卑勳爵從來沒有中國的那種敬老精神。查頓代表律勞卑這麼開導老頭子說:“不管怎麼說,這一次沒有別的方法!”
2
律勞卑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他要以對等的地位向兩廣總督發信。他帶來了許多工。而首先要完成的是這一項。可是誰也不給他轉交這封信。
當時的兩廣總督是盧坤。他是順天府涿州人,嘉慶四年進士,歷任陝西、山東的巡撫後,擔任兩廣總督。
前面已經說過,清朝的官制是雙頭制,其目的是互相監督。廣東有相當於省長的廣東巡撫,又有管轄廣東、廣西兩省的兩廣總督。論地位是總督高,但重大問題,必須由總督和巡撫共同決定。這稱之為“督撫會同”。
盧坤是個溫和派。在律勞卑的問題上,他也準備採取穩妥的措施。當然,這也是為了保全他自己。
“律勞卑初次來,不懂得天朝的法律。考慮到這種情況,可以不追究他未經許可入境。不過,工作一完,立即回澳門。”總督命令公行總商伍紹榮這麼說。天朝的官吏是絕對不能同夷人直接辦交涉的。
他打算等律勞卑一回去,就向北京的皇帝這樣解釋:“這傢伙確實什麼都不知道跑來的。我們已透過公行,對他進行了認真的教誨,他已悔悟,返回了澳門。”他準備這樣了事。
律勞卑如果長期不走,肯定要受到北京叱責的。總督要律勞卑工作一完就回去。而律勞卑的第一項工作就是要把表明對等地位的信交給總督。現在無法投遞這封信,所以工作就完不了。
陷阱(3)
對清國來說,所有的外國不是屬國就是進貢國。清朝一向把英國看作是進貢國。當年阿美士德上北京時,船上還掛了一面寫著“貢使”的旗子。如果接受了律勞卑的信,那就表明同意和進貢國進行對等交涉,這樣肯定要判重罪的。請求書以外的任何形式的信都是不能接受的。
簡直是在玩兜圈圈的遊戲。夾在中間的總商伍紹榮,真是費盡了心機。他連日奔走,而律勞卑卻拒絕接見,只是透過英商,反覆跟他說:“大班是東印度公司派遣的民間人士。我是政府派來的官員。因此要求對等的待遇。”
事情得不到解決。伍紹榮形容憔悴,瘦得不像樣子。外商們私下似乎都感到他可憐,當時外國記載上對他表示同情說:“可憐伍紹榮夾在魔鬼與深淵之間。”
有一天,伍紹榮跟往常一樣,奉海關監督官署之命,在去英館的途中,在清海門附近碰上了連維材。“您辛苦啦!”連維材鄭重地向他行了個禮。連維材在律勞卑到達廣州的前夕出現在廣州。這種巧合叫伍紹榮十分擔心。這等於是說:“讓我領教一下你的本領!”
伍紹榮幾乎每天晚上都要夢見連維材。夢中的連維材笑嘻嘻地衝著他說:“你好嗎?”他那張帶著嘲笑的面孔慢慢地扭歪、脹大,壓住了伍紹榮。他拼命地掙扎著,想把這張臉推開。但這臉光滑圓溜,捉不住、摸不著。“哼!哼!……”他呻吟著醒過來,渾身流汗。“好哇!等著瞧吧!”伍紹榮從床上坐起來,兩眼瞪著看不到的敵人。
公行的會館隔著十三行街與夷館相對。有一次總商輔佐盧繼光一邊嘆氣,一邊懊喪地說:“為什麼我們非得受這種活罪不可呀!?有時我甚至想,是不是有什麼人在故意捉弄我們。”
碰到這種的僵局,盧繼光和伍紹榮都弄得精疲力竭了。
要是在平時,伍紹榮聽到這種話一定會規勸規勸。但這一次他也幫腔說:“我也是這麼覺得。”
“這是誰幹的呀?”
“總不會是上帝吧!”
“反正是我們的仇敵。”
一聽到“仇敵”這個詞,伍紹榮馬上就聯想到連維材。不過,說出這個名字的卻是盧繼光:“會不會是連維材呀?”
“連維材恐怕不會操縱英國人吧。”
“可是,他也許會幹一些使我們為難的事。這傢伙一向破壞我們的買賣。這次他又恰好在這個時期來到廣州。”
“而且經常同英國人見面。”
“他一到廣州,準同外國人交際。”
伍紹榮低聲地說:“是仇敵!”他同這次事件也許沒有關係,但是仇敵是十分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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