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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辰理直氣壯地說:“昨天交給你的啊,我也要開始學著認錢幣了。”
他啼笑皆非,敢情她說的只是“付賬”這個動作,至於錢是誰的,不管。
望北把錢袋子裡的碎銀子都倒在桌上,先教她識輕重:“這塊是整一兩的,嗯,這塊是一兩三錢的……”他的手乾淨,修長,兩個指頭拈起銀塊的同時,就知道它準確的重量了。
他是練得手上多出一片茶葉都能察覺的人,這點銀子根本不在話下。
“這兩塊我看著怎麼一樣大小呢?”徐辰皺著眉頭看不規則的銀塊,兩手換著掂來掂去,就是感覺不到其中的細微差別。
“同這塊相比呢?”他挑了一塊明顯再大一些的銀子,遞到她手裡。指尖相觸的瞬間,他明顯覺出徐辰的手往後縮了縮,雖然動作不大,卻已讓他嘴裡泛起了澀意。
“……是了,這塊要重一些。”徐辰快速把擱在桌上的手收回,順勢把桌子上的銀子一攏,道,“這頓飯要花多少銀子?”
他掩去黯然的神色,道:“總共一錢銀子,你把這塊最小的給小二,小二還應當找你二十個銅板。”
徐辰把小二叫來,付了錢,收到了找頭,把所有錢都歸進錢袋子裡,順勢收進懷裡,起身道:“好了,那我們走罷。”
“去哪裡?”他跟著站起來,道,“如果是去找活計,還是算了罷……”
“你說得對,我還是不找活幹了。”她嫣然一笑,“我們去找房子。”
望北看她認真的樣子,心跳瞬間漏了一拍,支支吾吾道:“這個……雖然我是很希望和你馬上成家……但是,但是憑我們這幾兩銀子實在連瓦片都不夠買的……你等我兩年……”
“誰說要買了?”徐辰納悶,不知道他理解成什麼才會憋得一臉紅雲,“官驛的房錢挺貴的罷?我們長住下去也不是辦法。我記得預付的錢只夠我們住到後天,在那之前,是不是該找好下一個落腳點呢?”
這點望北倒是沒有想到,不過她能考慮得那麼遠,意味著她沒有離開他的念頭罷?
下午兩人一起去找房子,既然一時半會兒走不了,望北提議去城中的住戶那裡打聽,先前逃難走了一大批人,應當暫時有房子空出來,或許有人願意出租一段時間以補貼家用。
一問,還果真有。只是徐辰不知為何分外挑剔,朝北的不要,靠近墳場的不要,鄰居家有鬧人小孩的不要……走了大半座城,竟然沒有一戶入得了眼的。饒是望北已拿出了十二萬分的耐心,也不由心生煩躁:“這樣挑下去要到什麼時候?將就一下罷。”
徐辰訝異道:“怎麼能將就?以後你是出去幹活了,我可是要全天留在家……屋子裡的,然後一天十二個時辰曬不到太陽,或是被隔壁家小孩吵得頭疼麼?”
“你剛才說,留在哪裡?”他嘴角含著笑,明知故問地向她確認。
徐辰板起臉:“沒說什麼,口誤而已。”
他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暗暗地心喜。她說了“家”啊……
和平解了圍之後的餘暨城就如早春的河水,破了冰之後,生機立刻勃勃地煥發出來。有被圍城耽擱了婚事的人家,解圍第一天,新郎官家便吹吹打打,一頂大紅喜轎歡天喜地地把新娘子接過了門。
徐辰站在橋上瞧熱鬧,看了半天,喃喃道:“真喜慶啊。”
望北聽出她語氣中帶著羨慕之意,問道:“你也想嫁人了麼?”他轉頭盯著河水中的一片浮萍,小聲說,“你要是願意,我隨時都可以娶你啊。”
嗩吶的喧囂將他的聲音掩蓋了一大半,迎親隊伍身上著的紅衣似乎將他的臉頰也染紅了。
他本是試探著一說,根本沒期望她會回答,沒料到她卻一口答應下來:“好啊。”
望北霎時間眼睛一亮,很快又黯淡下去:“別耍我玩了。”
“嘖,真可惜,我本來還打算做一回老牛,沒想到嫩草不相信了。”她倚在橋欄上,似笑非笑地道,“算了,我看,我還是找個年紀相仿的比較默契。”
“不行,絕對不能找別人!”他像任何一個情竇初開的小男生一樣,失去了理智判斷真假的能力,一時居然信以為真,一著急扯住她的袖子,又慌張地鬆開,“……你……你說的都當真?”
徐辰把自己的手交到他寬大的掌心裡,微笑道:“當真。”
他看起來有些無措,傻傻地望著她,捧著她的手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她終於臉紅了,抽回自己的手,低低地罵:“木頭。”
望北迴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