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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壯心不已,精力卻大不如前了,早朝之後召見幾位大臣,再批閱一個時辰的奏摺已經是極限,剩下的事,則慢慢地交給了太子謝子琅去做。老人家年紀大了格外渴望天倫,前幾年皇孫謝少淵還小,他尚時常帶在身邊逗玩,如今少淵五歲,要開始跟著太師唸書識字了,皇帝陛下怕耽誤皇孫課業,不好再頻繁地召見他,於是小王爺謝子珩便被時時召入宮中,陪寂寞空虛的皇上他老人家嘮嗑。
每日皇上午睡醒了之後,例行由望北親手烹上一壺清茶奉上,他坐在床上慢慢喝下之後,才能完全醒過神來。
這日望北去晚了,皇帝陛下已經負著手,滿寢宮地溜達了。
大太監擎著一件貂皮大氅,追在謝之崎後面苦苦勸諫:“皇上,春天風寒,還是披著罷……”
老皇帝中氣十足地一聲吼:“朕又不是坐月子的女人,連這點風都吹不得!”轉頭瞄見進門的青年,他頓時和緩了臉色,笑道,“子珩,你今日可來晚了。”
望北跪下磕了個頭,道:“在天茗閣裡耽擱了些許時辰,皇上恕罪。”
“都跟你說過多少回了,沒有外人的時候,見了朕不用跪,直接喊伯父即可。”謝之崎把他拉起來,道,“——說到天茗閣,是你外祖父留下的家產罷?”
望北點點頭。
“生意上的事,交給底下的人去打點即可,你還何必親力親為?”
望北淡淡道:“總不能什麼事情都不做,袖手當個閒散王爺。”
“閒散王爺好啊,閒散王爺才能時時進宮來陪朕說話……”謝之崎話說到一半,咳了一聲,道,“罷了罷了,你要是喜歡就去做吧,記得不要太過勞累,量力而行。”
望北應了。
謝之崎又笑道:“今日的午後茶還沒煮呢,快去弄來給朕喝。”
望北聞言淨了手,喚宮人抬出整套烹茶器具來,拿滾水洗了器皿,就在殿前花園裡烹煮起了今年新上的春茶。
謝之崎著看他煮茶,隨口開玩笑道:“你這茶裡,莫不是給朕下了藥了罷?朕一日不喝,就跟那些個犯煙癮的人一樣,渾身都不對勁。”
望北手下一頓,輕描淡寫道:“伯父這是犯了茶癮了。不過這是雅毒,對身子有益無弊,無須擔心。長安也把茶癮很大的人用‘茶公’‘茶婆’呼之,被叫的人不以為恥,反而十分受用。”
“噢,原來如此。”謝之崎連連點頭,又道,“你在長安這幾年,倒是增長了不少見識。”
“我寧願不要有長這些見識的機會。”望北往紅泥小火爐中扔了兩塊炭,冷聲道。
謝之崎聞言忍不住嘆息,道:“子珩可是在怨朕當年連累了你父親?”
炭火畢剝輕響,黑色的木炭逐漸便紅,就像當年蔓延開來的血色。望北失神地看了一會兒,才道:“不敢。”
謝之崎道:“你就是怨朕,朕也沒有什麼好辯白的。當年確實是朕的錯,提前露了馬腳,才引起了昏君的殺心。事發時朕自顧不暇,不然絕不會丟下六弟不管的,你知道的,朕連同一府中的孫兒都保不住……”
他想起昔日承歡膝下的長孫少瀾,不由又沉重地嘆息了一聲。
望北面無表情,點點頭,道:“子珩明白。”
簡簡單單四個字,竟把老皇帝的話給堵死了。
謝之崎晚年才登上皇位,還沒有習慣皇帝那種至高無上的威勢,望北同他說話態度不冷不熱,他也不以為忤,反而會時時愧疚當年的謝家的慘案。
大太監在一旁幾乎要掩面嘆息,小王爺甩臉色給聖上看,聖上還要陪著小心,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茶很快便烹好,望北親手盛了一碗出來,還未端到謝之崎面前,旁邊立刻有宮人小步趨上前,道:“奴才斗膽,小王爺這碗茶,可否先讓小人試上一試?”
那人自然不是要試茶湯滋味,而是試毒。謝之崎剛登上帝位不久,政權還不穩,想殺他的人可以排隊排出山陰城外,故飲食起居都要一百個小心。
望北避開他來接托盤的手,皺眉道:“你是新來的?”
謝之崎也不悅道:“小王爺進的茶也要試毒,這像什麼話?從來都沒有這種事。”
大太監把那人喝退了,在謝之崎旁邊小聲提醒道:“陛下息怒,這人確實是新來的,還不大懂規矩。”
“難怪我看著眼生。”皇帝仔細回想了一會兒,道,“以前試毒的那個人呢?”
“咳,陛下忘了麼?”大太監在旁小心翼翼的,提醒年事已高的皇帝,“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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