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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祖,充什麼能耐裝模作樣地看賬本。看不明白了罷?
那青年聽到動靜,抬起頭,不冷不熱地招呼道:“坐。給徐老爺看茶。”
徐寅忽然看清了他的面貌,猶如當頭一棒,大驚失色:“你是……望北!”
五年的時間,讓他少年時的些許青澀與稚氣完全褪去,取代以貴族青年勃勃的英氣,但除此以外,五官輪廓並未發生多大改變,仍舊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樣子。
徐寅霎時間忘記了身份與地點,眼中看到的只是私逃的前僕人,一躍上前揪住他的衣襟,“辰兒在哪裡?!”
垂手侍立在望北身邊的隨從立刻一左一右地把徐寅架開,喝斥道:“放肆!怎敢對小王爺無禮?”
“小王爺……?”徐寅愣愣地重複道。
望北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衣襟,漠然道:“徐老爺此行是來談生意的罷?那麼旁的事,我也沒必要回答你。”
徐寅腦中一片混亂,經他提醒,才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他穩了穩神,滿腹疑竇地在望北對面坐下了。
“聽說徐老爺這回運了兩船茶葉到山陰來?”望北把賬本一合,言歸正途。
徐寅仍舊在震驚中有些回不過神,不明白為何從前的下人就成了“王爺”,只能吶吶地應道:“是,是。”
“可有細目單子?”
徐寅無力地招了招手,示意跟來的僕從把單子遞過去。
望北接過單子,一目十行地瀏覽了一遍,嗤道:“徐老爺想得真周到,生意還未談成,先把價錢寫上了。”
徐寅探過頭看了一眼,果真每種茶葉的名字與斤兩後面,還跟著單價,尷尬道:“我們徐家原本與天茗閣做生意,一直都按著這些價來的,想是賬房先生謄寫單子的時候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失誤,失誤。”
望北道:“如此也好,省得我還要再一樣一樣跟你談一遍。”
徐寅聽到這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意思是,這回的貨,照單全收了?果真有這麼好說話?當年自己對這僕人可沒有過什麼好臉色那。
“這單子上有的茶葉,天茗閣全要了,不過價錢要打對摺。”望北接下去說道。
徐寅額上青筋一跳,差些氣得蹦起來。對摺!虧他說得出口,其實他只是想要伺機報復徐家,才刻意如此壓價罷!但徐寅還不能翻臉,勉強擠出一些笑容道:“對摺?小王爺……說笑罷?算上運費,我連本都撈不回來。”
“你以為,我有前朝國舅那樣好糊弄?徐家賄賂底下掌櫃,暗中承諾賬房回扣,才有了單子上這般虛高的進價。”望北把賬本子朝徐寅懷裡一摔,嘲道,“以前老爺子給人送回扣時,我就在旁邊站著。徐家這點伎倆,還想瞞過我去麼?”
徐寅張口結舌,半晌後才道:“那也不能……價錢可以再商量……”
“對摺。”望北斬釘截鐵道,“要不然你就原路把你的兩船茶葉運回去。”
茶葉這東西,在三月份新上市的時候價錢一天一個價地降,清明前半個月還貴如黃金,等過了清明,就不稀罕了。若是這兩船茶葉全部運回長安,來回運費尚算小事,耽誤了出售的最佳時期,降價帶來的折損能讓徐寅這一趟血本無歸。
徐寅臉色劇變,急得嗓音都高了一個調:“不行的,對摺我連本錢都收不回來。價錢再商量商量,看在當年老爺子收留了你的份上……”
“看在當年的份上,我告訴你,”望北冷冷道,“從長安販茶葉到後越來賣,原本就不合算。後越周圍不缺名茶產地,天茗閣直接向他們收購,運費十分低廉,價錢可比對摺還要再低些,我不必再經由你這二道販子之手,千里迢迢從長安運過來。這回對摺收了你的茶葉,記著下次不要再來了。”
徐寅臉色灰敗,權衡了對摺賣出和原路滿船返還的利弊,只能不甘心地按照望北給的價格賣掉了茶葉。
於是當場簽字畫押,銀錢付訖,徐寅還想問問徐辰的下落,猶豫著道:“辰兒……”
“來人,送客。”望北衣袖一拂,冷淡道,“下一位。”
七七、閒散小王爺 。。。
在天茗閣裡草草地用過了午膳,望北又連著見了五位茶商,大致定下了未來三年之內供貨的來源。
在第五位茶商離開雅間之後,隨從在旁小聲地提醒道:“小王爺,申時了,陛下午睡差不多該起了。”
望北揉了揉額角,道:“知道了,備車去罷。”
謝老將軍謝之崎——現在是皇上了——七十七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