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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並沒有風,徐辰還以為自己煩惱得精神衰弱出現幻聽了,就躺回床上數羊催眠。數到第十三隻,又是“篤篤”兩聲。
“誰?”還是問清楚的好,徐寅帶回來的僕人那麼多,萬一其中也有徐小姐的相好,半夜三更來敘舊情,她可不打算接待。
熟悉的嗓音低聲說:“是我。”
徐辰披了件衣裳,趿拉著鞋子走過去推開窗戶:“原來是你呀。”
望北立刻把臉色一沉:“不是我,還會有誰?”
她昏頭漲腦的,也不細想他為何突然陰沉了臉色,壓低聲音問道:“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
十一月的晚上,後半夜下起霜來,徐辰一開窗戶,就凍得一個哆嗦。他也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了,頭髮上面都落了一層薄霜,寒光一閃一閃的。
他站在窗前望著她,一句話都不說。
她探手出去,捏了捏他身上的衣服:“怎麼出來才穿了這麼點?裡面也沒穿襖子。凍出病來可不是開玩笑的。”
望北一下子按住她在他身上摸來摸去的手,“……我出來的時候,還沒有這麼冷的。”
他的手冰涼冰涼,徐辰嚇了一跳,道:“你幾時出來的?怎麼凍成這樣?”他反常的舉動讓她十分擔憂,“到底出了什麼事?來,進來慢慢講。”
他搖頭,“不了,我只是來送東西的,馬上就走。”
琉璃遇上他的時候還是傍晚,他說自己是來送東西的,難不成就是這樣東西?可是半夜三更,一個陰沉著臉的少年敲窗說有東西要送給她,背景是萬籟俱寂的清冷月夜……這場景已經是恐怖片的級別了吧……
膽子小一些的,只怕當場就要失聲尖叫了。還好徐辰心臟比較強大,鎮定了一下情緒,問道:“什麼東西?”
他沒有回答,把東西遞到她手裡。
徐辰藉著月光往手裡一瞧,形狀優美,色澤飽滿,手感光滑,好讚的一隻——木瓜啊!不是裝飾用的黃金木瓜、玉木瓜或是沉香木瓜,而真的是一隻實打實的、剖開來就可以吃的木瓜。
她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望北的眼神很飄忽,一會兒看天,一會兒看地,就是不肯與她對視。侷促中,他解釋道:“回來的路上,碰上有個賣瓜果的,祖上傳下的手藝,能把瓜果存好幾個月……我看他東西還算新鮮,便向他買了個木瓜,給你帶回來。”
在古代,這個季節還能存下初秋成熟的瓜果確實不容易,那農戶憑著這個時間差就能賺不少。但是……
“多謝你,看到好東西還能記著我。”她抱著瓜說,“但我明日白天我也在的啊,你為什麼要半夜……”
他卻完成了一件重大的任務似的,送了東西之後,也不聽她的問話,低著頭,一聲不吭,突然就疾步走了,跟逃跑似的。
徐辰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困惑地摸了摸懷裡的木瓜。他如此鄭而重之地連夜送個木瓜給她,難不成,難不成,是那個意思?……
……………………………………
望北並未走遠,站在院門外,聽到裡面窗子輕輕地闔上了,他才慢慢地往自己的屋子裡走去。
木瓜送出去了,他卻絲毫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心反而揪得更緊了:她到底懂不懂他的意思?雖說她像是沒讀過多少書,但在李先生那裡學了這麼多天,《詩經》總該念過幾篇了罷?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作者有話要說:日更執行第二天
三六、沒文化的人
外出一個多月回來,望北的生活似乎重新步上了正軌。但他心裡很明白,有什麼東西已經不一樣了。
那時他在遙遠的國度,因為見不到她而悵然若失,因為歸期遙遠而心神不寧,因為生意的談判進展困難而煩躁難安……他便已經明白了。正逢少爺要先回長安,他有意無意地到老爺面前暗示了幾次徐府過年時可能出現的忙亂狀況,徐定文就讓他隨徐寅的車隊一起回來了。
天越來越冷,一路上的艱辛不用提起。但正是這長得難以忍受的路程,讓他積蓄起了向她表明心意的膽量。把木瓜送到她手上之後,他思來想去,一夜無眠,到天矇矇亮的時候,卻有些後悔自己的莽撞了。他一點也看不出她對他有什麼特殊的想法,頂多把他當成一個弟弟,閒來無事就逗他一逗。可他卻已經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心剝乾淨了呈給她看。
這不公平。雖然他有信心最後能抱得美人歸,但先栽下去的人總是容易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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